如今,几人都已知道萧非便是谷主了。
原来,因紫镜急着要去韶云派寻仇,所以沈瑾白在出谷后只休息了两三天,便跟着一行人上路了。所幸襄宜谷的药治伤起效快,她的伤口如今除了疼,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也就是在去韶云派的路上,几人才终于得知这一真相。
一开始,他们把沈瑾白从密林里捡回去,还并不知道沈瑾白的伤是谁做下的,他们甚至以为是襄宜谷又出手了,气得陈广峻当场便又要冲回襄宜谷去算账,幸好被蒋沅儿拦住了。直到紫镜给沈瑾白治伤,认出了这是被北斗庄特制的刀所伤,才终于给襄宜谷洗刷了冤屈。
但北斗庄和沈瑾白之间的恩怨又成了一桩谜案,沈瑾白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几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日,他们刚动身上路时,在官道上遇见了北斗庄没来得及跟着走的子弟,从那些人口中,几人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有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连破北斗庄三阵,又有一个据说是韶云派掌门朋友的小姑娘,实际上是被襄宜谷控制的傀儡……
听了这些残兵败将的话,几人这才明白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顾及着北斗庄,谁也没有多说,反而把沈瑾白放在马车里藏得严严实实的。
和北斗庄的子弟们告别之后,几人这才敢大发议论。也就是在此时,紫镜才说出了萧非便是谷主的真相。几人错愕不已,紫镜却更是吃惊:“怎么?沈姑娘还没对你们说吗?”
知道了萧非便是谷主之后,几人看沈瑾白的眼神也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从前只知她被萧非骗了,没想到被骗得这么惨,又是被骗感情、又是被骗着出力破阵以至于成为江湖上的众矢之的……几人不由得对沈瑾白同情起来,每日担忧地照料着沈瑾白的起居,无微不至,生怕她想不开。
紫镜对季陵和陈广峻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要上楼去休息了。陈广峻听了,也摇了摇头,便要出去安顿马匹。
季陵见四周无人,终于抓住了机会,忙向紫镜追了过去,道了一句:“紫镜前辈!”
紫镜回头,看向季陵,问:“怎么了?”
季陵低了头,有些犹豫,却还是说出了口:“请恕晚辈直言,晚辈,并不想回韶云派。”
紫镜听了,有些惊讶,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又打量了下季陵的神情,发觉季陵出奇的认真……她当即便发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紫镜在人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那怒气却是掩盖不住的,“你不想给她报仇吗?”
季陵连忙解释道:“并非如此!”又道:“只是,晚辈、晚辈……”
他说着,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并非不想报仇,只是当日杀了严明便已是极大的挑战,若能杀了石从风,他早就杀了。但他还不能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抗拒着韶云派,甚至因为那些痛苦的回忆根本不愿意提起韶云派,又何谈回去呢?
紫镜见他如此,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懦夫!”又骂道:“我女儿怎么会看上你!”她说着,一甩袖子,便接着上楼向自己房间走去。
季陵被她这一骂,不由得愣住了。他立在楼梯上出神,伫立良久,却忽然又苦涩一笑。“是啊,”他不住地摇头,“骂得对。”
他想着,正要回房,却又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季师兄?”
他的脚步登时一顿,回头一看,果然,是韶云派的一个小师弟。“还真是躲不过。”季陵心想。
“季师兄!果然是季师兄!”那小师弟见了季陵,高兴地喊叫起来,对着外边招呼道,“掌门师兄,你快过来看,是季师兄啊!”
话音落下,孟子钟便从门外赶了进来。一见季陵,他激动不已,连忙奔上楼梯,道:“季师兄,你安然无恙,便好了!”
季陵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孟子钟的距离。他把孟子钟打量了一番,又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如今江湖上都在骂你?”
季陵所言不假。因韶云派在那一战中最早逃走,如今,孟子钟为江湖上已成为千夫所指的所在了。
孟子钟的热情被他这一句话浇灭不少。他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季师兄,我们坐下说吧。”
季陵见了,便同孟子钟一齐入了座。孟子钟给季陵斟了茶,道:“师兄有所不知,韶云派本就不愿来插手这一战,是我家里人,一定要韶云派来,我不得已只好带着韶云派响应了北斗庄。可师兄你也知道,韶云派的弟子中并没有如你一般的人物,我只得小心保全自身,不让韶云派有太多损伤。”
“所以你见形势不对便逃了?”季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