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好像看到了萧非,看到了萧非如同那些路人所说的那般,身体虚弱、呕血不止……但梦里的萧非还在劝她不要忧心,虽然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她宽心。
沈瑾白猛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已出了一身的虚汗。她愣了愣神,又缓了一缓,才平复了自己起伏不定的紧张呼吸。四处打量一下,却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家不知名的客栈。
蒋沅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见沈瑾白醒了,她忙关切地问着:“沈姑娘,你可还好?”又道:“陈公子和季公子出去打听襄宜谷的事情了,我留在客栈陪你。这是一碗安神药,你快喝了吧。”
说着,蒋沅儿把那碗安神药端到了沈瑾白的面前。沈瑾白接过那药,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喝。只听蒋沅儿继续说道:“你突然昏倒,可把我们吓坏了,毕竟萧非妹妹不在,我们都怕你熬坏了身子。请了两三个大夫,却又都说你脉象正常,身体没什么问题,直到最后一个大夫才说可能是你忧思郁结、精神疲乏所致,这才给你开了安神药。”
沈瑾白听了,这才把那安神药尽数饮下。只听蒋沅儿叹了口气,又继续劝道:“沈姑娘,你昏迷时做梦,满口都喊的是萧非妹妹,我们知道你想她,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熬坏了。”
沈瑾白没有应答,她把空了的药碗随手搁在一边,又忙问蒋沅儿:“可有什么线索了?”
蒋沅儿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又道:“沈姑娘,你也别太操心了,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才好接着去找萧非妹妹。”
看起来,其他人都被沈瑾白骤然的昏倒吓着了,这才让蒋沅儿不停地劝她养好身体。毕竟沈瑾白身体一向康健,又是习武之人,最近却因为萧非支撑不住昏倒了两次……实在是让人害怕。
沈瑾白听了,只是默默无言。恍惚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我脉象正常,身体没问题,可以接着去找。”说着,她便要穿鞋下床。
“沈姑娘,你……”
“我一定要去找她,不然我心难安!”沈瑾白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
“哎,你好歹吃些东西再出门!”蒋沅儿连忙追在她身后,可沈瑾白只是充耳不闻。
蒋沅儿无奈,只好说道:“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说着,她连忙抓了两个饼用纸包了,就追下了楼去。
沈瑾白如同疯了一般地在大街上走着,她冷着脸,看起来十分冷静,可眼里却是难解的绝望。她如同病急乱投医一般,抓住一个人就问他有没有听说过襄宜谷,可惜她得到的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不仅如此,那些过路人还因为她看起来太过凶悍而被吓了一跳,再被问完话后就慌忙跑了。
沈瑾白就这样在大街上打听着,蒋沅儿便在她身后跟着,想劝也不知该怎样开口。毕竟沈瑾白性子不易相与,执拗的很,若她认定一件事,不论别人怎么劝,都不会管用的。
“沈姑娘,”想了想,蒋沅儿还是开口劝道,“这只是个小城,说不定许多人一辈子连这座城都没有踏出过,这么找法,如同大海捞针。襄宜谷行事一向隐秘,普通人从何处听来襄宜谷的名声呢?这里若是有知道襄宜谷的人,想必也和襄宜谷有关,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告诉你?”
沈瑾白听见这话,一时站住了脚步,她何尝不知蒋沅儿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她如今也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北斗庄这种武林大家尚且不知襄宜谷所在,又何况她一个初入江湖、对江湖所知甚少的人呢?
不对,北斗庄……
沈瑾白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随手抓住一个过路的货郎,冷冷地问他:“你们这里最热闹的地方在哪?”
那货郎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城……城南闹市,最为热闹。”
沈瑾白听了,松了手,转头就向城南闹市走去。蒋沅儿见了,忙追上去,问:“沈姑娘,你要去做什么?”
沈瑾白并没有回答,她一路疾行至城南闹市,买了一大块白布,又寻了笔墨来,在上写了大大的几个字:“襄宜谷秘闻,一百两一个。”写完,她又寻了一根竹竿,在闹市中心把这块布高高地挂起,而她自己就在这块布下抱臂站着……不一会儿就引来人群围观了。虽然这群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襄宜谷是什么,可还是难免好奇地围观了。
“他们不是行事隐秘、不愿被外界知晓吗?”沈瑾白心想,“我偏要闹大!”
“沈姑娘,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蒋沅儿焦急地问着,“可你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吗?襄宜谷或许不会要萧非妹妹的性命,但他们可不一定会放过你。季公子说他们手段刁钻,若那群防不胜防的人真盯上你了,只需用一点药,你可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