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我们要找你,该去哪找呢?”蒋沅儿问。
季陵连忙摆手:“你们不必来找我。若有事,我去找你们。”
“也好。”陈广峻应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出季陵如今并不想多说他回韶云派的缘由、也不想多说他是来做什么的,与其追问,不如给他一点空间。
几人便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快吃完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一人在门口下了马,身上还挎着一个小包,急匆匆地进了大门。
“看打扮是北斗庄的。”蒋沅儿低声说着。
萧非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一直死死地盯着这个人,只看这人接下来要做点什么。
“北斗庄来这里做什么?”沈瑾白不解地想着。
“客官,要点什么?”只见客栈老板连忙迎了上来,问着。
“不要什么,借你这里布告栏一用。”那人说着,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了布告栏的存在。于是他十分利索地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两份文书来,走到布告栏前,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浆糊,十分熟练地把两份文书都贴在了布告栏上。
“老板,这两张文书要一直留在这里,留到冬至之日,”那人说着,又从包裹里掏出一锭银子来,“不许私自扯下!”
老板有些懵,只是接过银子来,应了一声。那人倒是个急性子,也没有多解释,只是又道了一句:“告辞!”然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来如一阵风,去也是一阵风。
“我去看看他贴了什么。”季陵说着,连忙放下碗筷,转身便到了布告栏跟前,细细地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这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摇头叹道:“这我可真没想到。”
“怎么了?”萧非忙问。
“你们自己过来看,”季陵说着,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我得给你们留点惊喜嘛。”
几人便忙都挤在了布告栏前。萧非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沈瑾白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多看了萧非几眼。陈广峻知道蒋沅儿不太认字,便直接介绍着:“这一张是英雄帖,这一张是战书。战书是给襄宜谷下的,英雄帖是要召集全天下英雄豪杰,共同攻打襄宜谷。”
“北斗庄要攻打襄宜谷?”蒋沅儿也十分惊讶,“理由是什么?怎么突然闹了这么大的阵势?”
陈广峻便指着那布告,把上面那些文绉绉的话都变成大白话说给蒋沅儿听:“北斗庄说襄宜谷这几年来处处针对北斗庄,前不久又在九江栽赃陷害北斗庄,是可忍孰不可忍……又说襄宜谷修习毒术,是歪门邪道,江湖深受其害,理应围而攻之,为江湖除害。特此约定,于冬至之日,攻上襄宜谷。”
萧非低垂着眸子,袖子下的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
季陵感慨着:“襄宜谷存世百年,从未以真面目现于人前,虽然江湖上也曾有襄宜谷的人现身,可到底还是少见。相信北斗庄也不知襄宜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竟敢如此莽撞地发了英雄帖,还下了战书……难得啊。”
萧非疑惑地问着:“可我记得襄宜谷深藏于群山之中,十分难寻,只怕北斗庄也不知道襄宜谷在哪,怎么就要带人去围攻襄宜谷了呢?”
沈瑾白指了指那战书,道:“英雄帖是给江湖群侠看的,这战书却是给襄宜谷中之人看的。他们找不到襄宜谷的所在地,却知道江湖上一定有襄宜谷的人在走动,他们四处贴这战书,便是给襄宜谷递个信儿……他们在激襄宜谷的人主动应战,毕竟,这是一封战书。”
萧非听了,看了沈瑾白一眼,又死死地盯着那战书。她把那战书上的句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把那每一个字都印在了自己心里。她十分生气,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在心里悄悄骂着:“这帮糟老头子,还真是卑鄙!竟然用这种招数逼我们现身!现身便是暴露我们,不现身便是怕了……可恶。”
“非非?”
正当萧非不断思索对策之时,她却忽然听见沈瑾白低声叫了她一句。虽然如今沈瑾白称呼她为“非非”,但这一声“非非”实在是又轻又弱。可即使如此,也没有妨碍萧非立马反应过来。她已经飘远的思绪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她忙回头看向沈瑾白,甜甜地一笑,问:“沈姑娘,怎么了?”
其他人已经收拾东西出了门,在外边收拾马车、牵马。一时间,这布告栏前只剩了沈瑾白和萧非两人。萧非方才实在是出了神,竟连这个都没意识到。
“你在想什么?”沈瑾白问。
萧非连忙笑道:“我没有想什么,只是在发呆。”
“发呆?”沈瑾白很明显是不信的,这小丫头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