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鹤刚好转头,看到了时觅脸上的怔然,像是陷入某种回忆的怔然。
傅凛鹤记得,他和时觅之间与这套沙发有关的记忆只在他和韩卉瑛相亲那天。
那时他误以为他对时觅的在意只是责任使然,为了摆脱时觅对自己的影响,一门心思想着早日进入另一段关系,借由另一份责任来摆脱时觅对他的影响,只是没想到相亲对象竟然是韩卉瑛,而且好巧不巧地还和时觅去了同个餐厅。
时觅对他相亲一事的无动于衷甚至是祝福催生了他压抑的怒意,而她当时又凑巧和严曜在吃饭,在他看来宛如情侣约会的一幕刺激了他,最终抛下所有人拉起时觅就走。
也是那一处,他不得不承认,时觅之于他的意义从来就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她是她。
他喜欢的、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是她而已,而不是一个妻子。
那次他在出离的愤怒下将她带离她餐厅,一路驱车回到了这里。
两人是在盛怒、争执又混着各自的委屈不甘下在这个沙发上发生了关系,当时都有点发了狠的不管不顾的狠劲,也没什么理智可言,就是要发泄情绪。
过程自然也是激烈且不顾后果的。
傅凛鹤不知道时觅如今看着这组沙发,是想起来了当时失了控的纠缠,还是只是像之前那样,只是场景刺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些片段。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直在奋力挤上沙发的瞳瞳也敏感察觉到了空气里的安静,不由抬头朝时觅看了看,又朝傅凛鹤看了看。
她看到她爸爸在静静盯着妈妈看的时候,也不由再次看向时觅,满脸困惑不解。
但她看爸爸不出声,自己也不敢出声了,踮脚抬屁股的动作都不由得放轻了下来,但无奈沙发对于她的身高而言还是有些高度的,她小屁股垫了半天都没能顺利坐到沙发上,想转身直接四脚并用爬上去,但看到她妈妈一直怔怔地盯着沙发出神瞳瞳又不敢了,眼神不由求助看向她爸爸。
傅凛鹤抽空看了她一眼,冲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瞳瞳秒懂,只当爸爸要和她玩,也把小食指放在唇边学着傅凛鹤的样子朝他回了个“嘘”, 然后挨着沙发一步步挪向傅凛鹤,一边仰着头困惑不解地看着时觅。
时觅依然在盯着房间出神,视线已经慢慢从沙发移到了玄关,又慢慢移向大开着门的主卧,神色怔忪得更厉害。
她与傅凛鹤激烈纠缠的凌乱画面如电影闪回般在大脑中一闪而过,连带着把心脏那种久违的酸涩感一起带了起来,但画面又快得她想抓也抓不住。
那种迫切想要抓住大脑画面的感觉让她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慢慢走向傅凛鹤的主卧。
瞳瞳担心看向傅凛鹤。
傅凛鹤安抚冲她笑笑,而后跟在时觅身后朝她走去。
时觅站在主卧门口,怔忪的视线从偌大的双人床慢慢移向阳台,又移向明净敞亮的浴室。
大脑中凌乱的画面变成浴室里傅凛鹤将她抵在墙壁上、低头来回吻她的画面,失控又克制。
时觅不由回头,撞入一双若有所思盯着她看的黑眸。
时觅没有闪避,只是怔怔看着他,轻声问他:“以前……我也住这里吗?”
傅凛鹤轻轻摇头:“没有。”
“那……我来过这里吗?”她问,嗓音依然轻软而有些微的沙哑。
傅凛鹤轻轻点头:“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