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鹤突然觉得心脏抽疼,想到了那一夜强忍泪水微笑的她,那一夜微蜷着身体背对他而睡的她,以及第二天早上,把房子恢复成她住进来前的样子、只留下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和一串钥匙、一声“保重”的她。
他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以着怎样的心情把她生活过的痕迹一一抹掉,把房子恢复成他一个人时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推着她的行李箱离去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她那么认真地准备她的留学生涯,那么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他让她得偿所愿,她或许是高兴的,但从没想过,有些抽离也是经过抽筋剥骨的痛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手臂横过桌子,以着指背轻轻替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湿润。
“对不起。”
他哑声开口。
时觅怔然看向他。
她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对不起骗了她,还是对不起其他,但她还没机会细问,年会就要开始,两名礼仪工作人员已经特地来到他的身边请他上台发言。
两人显然也是找了他许久,脸上还带着些许松了口气的庆幸,也顾不得看时觅和瞳瞳,低声对傅凛鹤道:“傅总,年会就要开始了……”
时觅抬头朝四周看了眼,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围坐在舞台前,主持人也已走上台,一边轻拍着话筒试音,一边任由一双眼睛着急地四下搜寻,一直到看到这边角落站定的两名礼仪工作人员和傅凛鹤,眼中的焦灼才安定了下来,从容地举起话筒为年会开始进行暖场。
时觅不由看向傅凛鹤,对他说:“你一会儿还要上台发言,你先过去吧。”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并未动。
台上已经开始。
一旁的礼仪工作人员看傅凛鹤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忍不住开始焦灼催促:“傅总?”
林羡琳刚好在这时赶回了年会现场,一走近就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道,下意识看了傅凛鹤一眼。
傅凛鹤面容沉静,眼睑低敛,似是在沉思。
林羡琳询问的眼神不由看向时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