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美惠:“我就说现金支付啊。”
“他不会相信吧。”
时觅能想象得出来傅凛鹤听到这个答案时眉眼不动的样子。
“对啊。”曹美惠老实点头,“他就说太巧了点,那眼神可吓人了,我实在扛不住,然后没忍住,哭了。”
时觅:“……”意料之外的结果。
曹美惠也觉得有点丢人:“当时我真的心理压力巨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然后傅总好像对我也挺无语的,就没再追问,让我先回去了。”
时觅倒有点想象不出来傅凛鹤的无语。
她鲜少在傅凛鹤面前哭过,唯一那次是在唐少宇组的饭局里,她发现傅凛鹤是甲方想走,傅凛鹤突然声色俱厉地问她是真的切割干净了吗,然后让她老实告诉他,那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那一瞬,他一下击碎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那一次的失控,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切割干净的嫌恶和自弃。
两年前的堕胎手术室,她最终狠不下心去放弃那个孩子。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要和傅凛鹤断得干净彻底,那个孩子就不能留。
可是真的躺到手术台上时,她哭得难以自已。
不是舍不得和傅凛鹤切割干净,她舍不得放弃孩子。
虽然她还小得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但时觅光想象着她满心欢喜地来找她,选择她当她妈妈,她却狠心不要她,她就哭得难以自已。
她根本舍不得不要她。
她是她这辈子唯一坚定选择了她的人,也是她这辈子唯一血脉相连的家人。
时觅从小就渴望有家人,可她有家又没有家,她从没有过家人。
那个孩子是她最近一次拥有自己家人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她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她像谁而选择她的人,她选择她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她做她妈妈而已。
她明明也有独立抚养她的经济能力,也做好了单独抚养她的心理准备,她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是要因为不想和她的父亲牵扯不清就狠心要放弃她,时觅当时满脑子都是小小人儿被放弃时、就那样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助又害怕地朝她伸出手,想让她牵着她,她却狠心地一步步后退不肯拉住她手的画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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