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江湖上都传说陵江盛行袍哥文化,所以特别讲究哥们义气。
其实,这样的评价只说对了一半。
因为陵江人除了普遍很讲义气以外,许多人还很记仇,而且讲究睚眦必报!
至于孔孟之道上提倡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陵江根本就没有市场。
就像陵江人赚钱崇尚【过裆】文化一样,如果是受了欺负,又或者是受了委屈,只要给逮住了机会,那就绝不会放过,想方设法也要找回来。
这不,就在几个月前,胡所长因为【哼哈二将】来找景阳酒店麻烦时,有碍于自己基本上已经定了,要提拔去局治安支队任副支队长。
也就自作多情地选择了,为当时还属于治安总队干警的【哼哈二将】作证,【男儿婆】是袭警。
结果随着【哼哈二将】被拿下,【男儿婆】属正当防卫打的是流氓。他得罪了中区公安局局长曹挺进,被剥夺了一次提拔的机会。
他虽然对曹挺进恨得牙痒痒的,但碍于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当时的他,除了忍,还是忍。
但现在可不同了,江湖上已经传遍了,那曹挺进被突然间调去市政策研究室任副职,是因为得罪了某某大领导,给整下课了。
不但被撸了中区公安局局长的帽子,还被调离了公安系统,所谓的【提拔】,实际上就是被发配去了打屁都不响的地方干闲差。虽然说级别还在,但绝对是闲得蛋疼,有职无权,平常都没人想得起的地方。
今天既然遇上了这档子事,虽然说110平台让来,他也不得不来,但来之前接到的电话告诉了他情况,胡所长当然不会放过这送到手上的机会。
他毫无顾忌地来了一通调侃,临走还补上了一句:“嘿嘿,恐怕我的昨天,也就是你的今天。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好歹我还有点权可以搞整,你可是想帮也帮还到了啊!”
他一边说,就一边挥了挥手说:“办案警察被搞伤的现场情况,我们已经收录在办案记录仪中了,你们去看过了以后,把诊断报告交来所里。剩下的时间,我们也得给曹局长留点面子,让他的红颜知己好去找找关系啰。”
胡所长当众这样说,只是想给惠丫头挖一大坑,看看能不能把曹挺进也给埋进去?他用心之险恶,坑挖得之深,恐怕平常干事情不上心的人,还未必反应得过来。
你想啊!两个刑侦警察,带着法定手续来景阳酒店调查案件,结果是被景阳酒店的现任总经理。采用特殊手段整整双双受伤!
虽然接到110平台通知,按责任片区的划分来出了警,无论此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情况。到了现场,能不把当事人带回去问一下吗?
见到当事一方是来办案的警察,又受了伤,当然可以让他们自己先行去处理伤情,然后再去所里说清楚当时的情况。
如果有问题不想去所里,随便找个托词就可以解决。
可是,对待普通百姓呢?也可以因为“给曹局长留点面子”就不作限制,任其自由行动吗?
他临走前,故意当着两个中区公安局刑侦警察的面,重复说那句“懂了,真的懂了”。然后又一顶高帽子飞过去说,“既然惠经理在,我们就不用送了,回去所里等你们处理完伤情后自己来”。就因为惠丫头是曹挺进的红颜知己,这明显的是将了惠丫头一军,挖了一大坑啊!
惠丫头心想,“一会要是去所里吧,今天的情况自己充其量只是适逢其会,难道就因为心虚那句【恋旧凑热闹】的话,就必须要去自证清白?
不去吧,那不就正中了【懂了,真的懂了】这【粑粑雷】了吗?”
两难啊!况且,胡所长的这句话,不只是惠丫头一个人【懂了】。两个第一次出警的内勤警察也【懂了】。
呵呵,他们能不懂吗?人家一走进来就直接问:“哪两位是刑侦支队的干警?”
这很明显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是在来到现场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今天这里会出状况。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内幕?”
这不是让此刻在现场的双方都有纠结吗?
特别是临走以前,还故意当众点破曹挺进与惠丫头的特殊关系。冒出那说半句留半句的“懂了,真的懂了。”这貌似冲口而出的无心感叹,却让听者有心地去随便猜想!
这他妈的不比说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状况还要坑人吗?
说句大实话,胡所长挖的这个坑,对于这位副科级警察来说,简直挖得比惠丫头还要深。他现在已经深陷进去了。他没有理由不去思考胡所长的信息渠道。因为政委在交代任务时,反复告诫说要注意保密注意保密。
可这都是什么事嘛,自己都还没有离开,连派出所都已经知道了。这还保什么密嘛?
恰在此时,他陡然间又想起,“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政委答应马上开好就派专人送来对惠丫头的《拘传证》,怎么到现在还没见送过来呢?
该不是已经起了什么变化了吧?
是这胡所长已经知道了点什么?才故意这样搞?全局上下,谁不知道他同原来的景阳酒店有特殊关系啊?
呵呵,对了,当初局里面就传着一个段子,说这胡所长临门一脚自摆乌龙,最终是把已到手的晋升帽子,阴差阳错地戴到了,在所里面与其搭班子的教导员头上。”
他现在这样不阴不阳地点醒说:“既然是你们奉命来办案,我们就不方便过问了”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这话一出来就证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由来。
这如果要是传到支队长或曹挺进耳朵里,恐怕自己真的是喊遍天地都难有回应的命啊!
当然,现在并不止他在犯难,他同来的干警在犯难,惠丫头也在犯难,连知道了情况的洪海侠也在犯难。
他此刻听了跑进壹包的【男儿婆】添油加醋的求助讯息后,并没有对惠丫头的处境担心,倒是从颜家俊的冒失举动中,感觉到把酒店的经营权交给他,恐怕是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
他心想,“看来这工科男的跨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葛戈果那样无障碍适应啊。”
他自从上任的第一天开始,遇上城区供电局在酒店大门上贴《催收通知》,连续三天,接二连三有人登门找各种麻烦,颜家俊除了第一时间把矛盾上交以外,基本上就没有拿出过具体的解决办法。
今天算是他受自己的吩咐,第一次出面去处理突发事件,结果还一句话都没说,应该说还没同对方打照面,就冒冒失失地闯下大祸了。
他这几天的表现,完全与当初在工地上解决突发事件判若两人。
“唉,看来就凭颜家俊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并不是人人跨界都能获得成功。”
当初,洪海侠初步判断,为了蹭陵江直辖的热度,天南地北的都可能涌向陵江,陵江必然会出现社交狂潮。
如果自己能尽快搭建一个高档次的社交场所,不但有利可图,要是管理得好的话,还可能将陵江上流社会的精英们,悉数揽进自己的【联络图】。
他为了给团队多培养一些复合型人才,想趁着宪兵坝项目尚未完成整体联动的空当,安排颜家俊向黄仁学习怎么搞酒店,向万经友学习怎么搞社交,向范举学习怎么应付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