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良一愣。
这一刻的心情无法描述,按照常理说,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还要加一个“送信的这些”这个定语?
她刚从风筝断线的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凭着自己仅有的一点阅读理解能力东拼西凑出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然后一颗心高高地悬了起来——意思就是,她有喜欢的人,但不在送信的人里面?
“什么意思?”喻良心跳飞快,顿时顾不得“说话过不过脑子”了,事实证明真心想说的话哪怕过一百遍脑子,也根本没耐心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问出口,她立刻追问,“谁啊?”
这对话突然就从从“没有喜欢的”直接到了“谁啊”,连个过渡都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听了大概都会感觉莫名其妙,叶扉安眨眨眼睛,开始装傻:“什么谁?我听不懂。”
“少装!快说!”
“快走吧,等会赶不上公交车了。”叶扉安揉了一把她的头,拎起书包就往外走,喻良闷闷地摸着自己的头发,在她身后喊:“在碰我就真的长不高了!”
叶扉安:“行吧,我也不想摸到一头油。”
喻良火冒三丈:“胡说八道!我昨天才洗的头,哪能油得那么快!”
叶扉安回了她一串放肆的大笑。
不正常的心跳慢慢平息,喻良忽然想,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呢?
她想听到叶扉安的回答,但如果答案不是她想听到的,她又宁愿叶扉安什么都不说,哪怕再怅然中自我麻痹,也好过希望落空。
喻良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渐渐明白了那些对叶扉安死缠烂打的人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因为她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宁愿自己欺骗自己。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周五的307路上大部分都是学生,喻良抱着两个书包,扶着栏杆发呆,叶扉安盯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是不经意间对上视线,喻良好像被她眼中的一点笑意烫到,飞快地低下头,装做调整左耳的耳机。
旁边的座位终于空了出来,叶扉安坐到她右边,从她腿上拿回了自己的书包。
307的路线向来漫长,从傍晚驶向了天黑,车厢疲惫的乘客昏昏欲睡,偶尔能听见几个学生低声说笑,喻良的右手搭在座位边缘,碰到了叶扉安的指尖,叶扉安停了一下,覆上了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