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皇帝汤桀放出的豪言,天下是大美人尽收帷幔之下,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视线,反而还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眼看其中之一的药尹终于被“弃之”,皇宫中的床笫都准备好了,正临阵磨枪,拭目以待着。
药尹转过身,一身素衣的她,看着还在院子里的那些道童,她是真的很羡慕他们的生活,他们只用在这里待到十三四岁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们会被一些有身份的人要走,而且也知道,那些人是看中他们跟着这里的主人会的一手炼丹术,即使这炼丹术在药尹眼里都是皮毛,但也让那些人趋之若鹜。
春天温柔又刺骨的风吹过,吹走她身上好不容易才从微弱的阳光中积攒的温暖,心冷的人,是留不住的。她曾希望有着奇迹的发生,希望那人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悄然地离开这里,不被皇帝带走,但终究是没有那个希望的。
而她不知道,即使丁槐放她离开,她只要走出这个别院的大门,就是命运的悲途。
“好想看一看滔天的大海,无尽的黄沙,高耸的巨木,还有那诗一般的风吹草地见牛羊。”药尹看着那天空上最后一点阳光被云层遮住,在亭轩的边缘缓缓曲腿坐下,背对着那些道童,美人俯杆的样子趴着,像是有点累的样子。
道童们看着她在那休息,疑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他们的工作,他们对这位大姐姐,没有什么亲密感,或许是年龄的差距,又或者是她经常在丁槐身边,道童们畏惧丁槐,同时把她也畏惧了。
“就这样吧,来世生的丑一点。”药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着书本的文字,文字描绘的画面在脑海中形成,她也不知道真的事实是不是这样,只能等下辈子在亲眼目睹一下。她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部根处,在道童们看不到的地方,殷红的血珠子在她的手腕处欢快地流淌出来,在一旁的地上,以前碎瓦片的边缘有些一抹胭脂般的红色。鲜血流淌出来,很快就被衣服吸收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等道童们发现也来不及了。
就连死,他也必须偷偷摸摸的,她不是没有这样做过,很久以前,她就试过,到很快就被那些道童发现,并救了她,在丁槐回来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后来这里的道童都在有意无意的监视着她,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有道童在另一边看书监视着。
到了如今,药尹甚至时间越来越少,她也不得不抓着最后的机会,所以,瓦片很锋利,手腕上的口子也很深。
药尹感觉越来越冷,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但她却从没有在此时的心里宁静过,似乎缠绕在心头上的一根根带刺的枷锁在缓慢松开。
渐渐地,她苍白而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意,那笑意如着春天的花儿一般,向阳而开,但这花期很短很短,还没来得及享受温暖的阳光,它就要凋谢了。
药尹渐渐合上了眼睛,她似乎听到了解脱的召唤声,犹如奈何桥上的孟婆,端着手里的孟婆汤,在向她招手,把手里的孟婆汤递给了她.....
.....
当药尹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光滑的木制地板上,这地板,她很熟悉,因为她看过百便千便,即使地板上的纹路都清晰记得。
“你还不能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药尹的耳朵,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是丁槐回来了。躺在地板上的药尹,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没有价值的泪水从她眼眶里就流了出来,她没有起身,不是没有力气,是真的不想起来,她希望这样的反抗能给丁槐带来一丝怒意,说不定顺手就把她给解决了。
丁槐看着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药尹,手上的拂尘一挥,药尹就被一张无形的手抓着身子,给弄了起来。
“随老夫出去一趟,你还有最后一个用处。”丁槐缓缓说道。
药尹听着,她知道是什么,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反应,心死而神灭。
丁槐一点也不在意她这样子,因为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之后要做的事。
“老夫还有一段因果要斩断,老夫可不想欠谁的因果。”丁槐看了一下身边的药尹,又说道。“也是给你一段造化。”
说罢,丁槐带着药尹腾空而起,在道童们羡慕的眼神中,“唰”地一下,消失在远处的天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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