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点头表示明白。他虽然曾经去过狐族内部,但此时若是没有狐族带路,他依旧是没信心靠自己找到正确道路的。那里头,山多林密,别说找到路了,能找到正确方向就不错了。不过,对狐族来说,这却是个得天独厚的保护屏障,她们夹在虎狼之间,却始终能够自由自在的繁衍生息,无疑是得益于此的。
思索了一番后,张恪道:“此次,朝廷决意派兵援助虎族,只是,却并不打算调动北军的一兵一卒。而且出动的兵员,目前暂定的是三万,另外就是我们此番先行而来的三千骑兵了。朝廷还是有顾虑的,不想一下子就投入过多。大致的意图是:帮助虎族夺回失地,将狼崽子们赶出去,然后迫使狼族罢兵和谈,把局势重新拉回到战争之前的状态。”
袁焕闻言,点了点头,朝廷的这番打算,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是,这也意味着他想进去狼族内部搞点事的打算,落空了。很明显,为了后续的罢兵和谈,此时便不好侵入狼族内了,否则必然会影响谈判的。朝廷的这个战略意图,虽然不够大胆,但若能顺利实现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只是,可惜了啊……!
正在袁焕暗自感叹时,却听张恪又道:“可是,我却不这么想。咱们费心费力的,但到最后,却只是把局势又拉回到了原点而已,怎么想,都觉得亏得慌啊!”
袁焕睁大眼睛,望着他:“嗯?敬之……,此话何意?”
张恪回望着他,郑重地道:“大帅久在边关,与狼族斗争了这么久。小子敢问一句:狼族自始至终,可曾因为过我族的退让,而收起他们的爪牙过?”
袁焕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朝无意北境的土地,然而狼族却一直觊觎着我朝的大好河山。这导致了千年以来,一直都是他们来攻,我们只守不攻的态势。许多人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于是觉得这似乎乃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大帅觉得这真的公平吗?”
是啊,这公平吗?凭什么咱们就只能守着,一旦守住了,还沾沾自喜,却不去想,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遭到了多大的人命以及财产的损失?
“对方肆无忌惮的侵门踏户,将战火烧到了我们家里,为什么明明错的是他们,却要我们一再地对其忍让?和谈,和谈,和过多少次了,然而有没有一次是因为对方真正的心生忌惮了,才不敢妄动的?还是说,每一次都只是因为他们自个儿“玩够了”,自己想退的呢?”
袁焕和何刚听着这几句问话,胸口顿生一股不平之气。这些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还真的从来不曾被人这么当面质问过呢。袁焕还好一点,年轻一点的何刚,却早已血贯瞳仁,羞愤欲绝了。
“朝堂上的大人们,他们想的只是稳定,对于边境上普通百姓的苦难,他们并非是视而不见,而是根本就看不到,又或者早已经麻木了。所以,来此之前,我从没有抱什么希望,可以说服他们,与狼族狠狠的斗上一场。即便如今有虎族作为盟友的情况下,他们所想的,依旧还是打一打,然后再和他们谈。可是,袁帅,即便是此次一切皆如他们所愿,然而,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了?几年后,狼族依旧还是会卷土重来的,而且是一次又再一次的。无数的将士,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然而,最终却发现,竟然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只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大帅,何将军,你们,甘心吗?”
袁焕和何刚还来不及说话,忽然帐外传来一声大喊:“说得好!哈哈哈,终于有人和咱想到一块儿了,痛快,痛快啊!”
三人往帐门处望去,一道身影仿佛带着风雷之声,虎步龙行般闯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人族宗师——胡不归。
胡不归进来后,目光率先锁定在了张恪身上,随即豪迈一笑:“哈哈,我道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了,原来是你小子啊!好好好,做了几年文官,那点脾气却是没有改。甚好,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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