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黎帆回过头:“不过——”
“若姑娘是想到崖州去,不妨与林儿同行,不日她也要往西北去,路上你们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陆秋白有些愣神:“好……”
几日后,二人就已到京郊二十里长亭外。
陆秋白已换上一身简便的圆领袍,头发简单束起,衣衫磊落,不施粉黛,眉目间却氤氲着一丝愁绪。
“你有心事?”姜林问道。
陆秋白摇摇头:“无事,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姜林疑惑道:“既然不舍,又为何要远行?”
陆秋白避开这个问题,反问道:“林姐姐呢?又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渠京不是你的家吗?”
姜林遥望天际,声音也似随着云彩飘远:“我想趁着还有时间,踏遍山川,走访天南海北,以求集成药学之典,亲览草木鱼虫,以纠谬误,惠泽后世。”
陆秋白不料竟是这样的回答:“林姐姐志向高远。”
姜林收回思绪,只道:“走吧,否则天黑之前,到不了可以下榻的驿站。”
二人走过长长的官道,途经漫是红枫的山林,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留下映红的半边天,片片云朵散落在霞光中,将道路上的人影拉得极长极长。
忽然一阵啼哭打破这夕阳西下的片刻宁静,在平和的光晕中划出一道深刻的裂纹。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不想去祭山神!”
“村里的田地我可以不要,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陆秋白林边勒马,侧耳听得远处隐有哀嚎之声,似乎是个女子:“你可有听见什么?”
姜林调转马头,二人穿过层层掩映得密林,终于来到一处开阔之地,此处围绕着许多粗布麻衣之人,身上戴着白色的幅巾,似是为什么人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