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崖州的人脸上的神采,也比江南的人们要奕奕许多。
不觉天色渐晚,秦瑛带着一双儿女用过斋饭后,便各自回到了厢房之中,准备歇下。
陆秋白看着窗外的夜色朦胧,脑子里思绪万千。
一会是听私塾先生上课的情景,一会是出门打猎的快活,一会是关娘子教她剑术的样子,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
眼见得窗外月色也愈发明亮起来,索性起身,穿戴好后悄悄地出门。
轻手轻脚地摸到大哥的门前,趁着月色透过门缝努力朝屋内张望,企图找到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是睡着没有,于是捏着嗓子像小猫一样叫了几声。
屋内的人果然翻动了一下,而后陆秋白开始轻声唤起来:“大哥,睡了吗,来喝酒吗!”
屋内的身影似乎耸动着,过了片刻,好像终于忍不住似的,翻身下地,向门口走了过来,而后开了门。
陆秋言一脸疑惑:“酒?这寺里哪来的酒?你偷偷带上来的?你居然往寺庙里偷偷带酒!”
陆秋白闻言无声大笑:“你忘了?之前我们埋在靠后山桃树下的呀!”
“啊是它们!这才埋了多久你就忍不住了!”陆秋言嘟囔着。
“再不喝都没机会喝啦!与其便宜了后来人,不如我们自己先喝上?”陆秋白眨了眨眼睛。
不需要再多劝说陆秋言就已经败下阵来,兄妹俩达成共识,一起趁着月光悄摸摸地往后山方向去了。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埋下的几坛梨花白,寻了个相对明朗的亭子坐下。
风露微凉,空气里似乎带了些泥土的潮气,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启出来的酒坛子上的气息,或许埋在地里久了,坛身自然也会沾染上泥土的气味吧。
密封了四年的酒酿比起四年前入口已经醇厚了许多。
一轮明月高悬,恰恰倚在了树稍,洒得亭中一地清辉,舌尖是似甜还辣的佳酿,陆秋白心里的一丝茫然再次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