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另一方传来瓷瓶碎裂,案几倒地之声,陆秋白转头看去。
“阿韵!”
趁她心神震颤,惶恐不宁之际,对方一刀劈砍而至,在她背后划下长长一道口子,血水染透素色的衣衫,露出狰狞的皮肉来。
陆秋白倒在雨水里,冰冷的雨滴灌进她的耳朵,一切声响都变得模糊不清,听不真切。
“晦气,看来那东西在别处,走吧。”
黑色的靴子踏着雨水离去,小小的庭院中只剩下越来越急促的雨声,拍打着院中的树叶,冰寒刺骨。
陆秋白强撑着身子,扶着剑站起来,向倒地的娘亲挪去。
她忍着背部撕裂的疼痛,试图将娘亲身上汩汩流血的伤口堵住,但这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陆秋白低声喊着娘亲,吃力地将人抱进室内,将毯子一类的一股脑该在她身上,生起火炉,拿出家中的一股脑磕在她腹部的伤口处,再用纱布裹住。
做完这些,陆秋白几乎已经力竭。
“还有阿韵……”
陆秋白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却在将要起身的时候被一把抓住手腕。
“秋白……”
她听到娘亲低声唤她。
“我在。”陆秋白俯下身,屏气侧耳倾听。
秦瑛自知命不久矣,竭力道:“回崖州……去找你舅舅,一定要活下去……”
陆秋白泪水猛地蓄上来,摇头道:“不,要去我们一起去,不要留我一个人。”
秦瑛攥住她的手,颤声道:“不要……任性!咳咳,你还年轻,好好活着……不可轻言放弃,知道吗?”
陆秋白哽咽着拒绝道:“你们都离我而去,叫我如何独活?”
秦瑛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能给出一个笑容,她用尽力气,艰难道:“你……会有答案的,否、否则岂不是白来一遭?哪怕只是……为了我们……”
陆秋白紧紧抓着娘亲的手,却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流逝,暴雨倾注,将一切的哭喊与嘶吼都隔绝在雨里,院中的所有动静丝毫没有引起街坊邻里的注意。
血液流进石板铺就的小路,很快就被大雨稀释得一点也看不见,雨过之后,一切都将了无痕迹。
陆秋白心中只剩下无力、不甘,还有深深的愤怒。
她牙关紧咬,汗水浸透她的衣衫,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猛地睁开眼睛。
“她好像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