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一个周末,等李颜周一回到班里,就已经听不见校运会的讨论了。
花期太短了吧?明明周日舍友们还一通彩虹屁的,林志远都特地在小学班级群报告了喜讯。
李某已经做好了被鲜花砸死的准备,结果周日晚自习安安静静,周一更是犹如无事发生。
你们为何如此冷漠,就像我校运会没让你们开心过。
不过学生时代是这样的,日新月异,连身体都可能突然发育,放个假回来好兄弟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像林恒跟李颜音乐课上一番精彩演出,大家兴奋了一节课加一个课间,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到下一次有表演的音乐课,相关的话题才会突然被激活。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一晚自习,有感而发的李颜大笔一挥,以《赏味期限》为题,写了一篇非常小资小清新的爱情。
这种东西《花园文摘》最喜欢了,青少年们对这种套着一层朦胧又梦幻的小遗憾故事毫无抵抗力,看完了还得裹着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
至于为什么李颜这种重生前都没正经谈过恋爱的人能写爱情……就是因为没谈过才好写啊!
什么叫梦幻,梦幻就是不存在,爱情不止酸甜,还有苦辣。
真体验过爱情滋味的,写出来的爱都是沉甸甸的,青少年哪爱看这些?
青春期的男生们,看《红楼梦》都能专挑带“云雨”二字的部分看。
男人最懂男人,知道男孩都在做什么白日梦的李颜,很擅长用不现实的剧情把呱呱叫的男生们钓成翘嘴。
再用一点小遗憾与细腻的文笔收割小林黛玉们的眼泪。
甭管表面多大大咧咧,青春期小女孩谁心里还没住着个黛玉妹妹了?
哪怕倒拔垂杨柳,那也是林黛玉拔的。
“阿颜,”晚自习休息间隙,李若飞罕见地没有站在走廊吹风,“你,是不是在写?”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白晓生跑去找老同学了,林筝墨也不在。
其实没什么人能听见,因为零班确实很空旷。
但李颜还是对文豪舍友的操作颇有好感,“我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他特地在桌面摆了不同的课本跟小练习册,营造出一种自己在记笔记的假象。
因为“李颜在写”然后全班传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噩梦了。
若伱有幸初中写出某大作,也不希望听到全班同学都在喊“桀桀”“恐怖如斯”吧。
“哪有人记笔记写满一页的。”李若飞笑着小小声说,“而且还不用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你观察得倒也仔细。”
“现在好奇你怎么学习的人很多。”
“的事情,等有机会跟你说。”
“懂的,懂的。”李若飞点点头,像完成秘密交接任务的特工,伸个懒腰回了座位。
刚好林筝墨也回来了,有了李若飞一句“好奇的人很多”,李颜假装舒缓肩膀瞟了一眼,刚好对上冷美人盯着自己桌面笔记的瞬间。
林筝墨果断挪开视线,冷静地捋了一下头发,坐回座位。
不过从她僵硬的肩膀来看,应该还是尴尬了。
自己已经成了被零班同学们观察的对象?
于是李颜收起本,想了半天实在不想做题,又翻开了杂志。
夜自习休息时间结束,白晓生路过李颜座位时也瞥了一眼,又刚好对上了李颜的视线。
卧靠,原来个个都在观察!
那李颜的操作岂不是非常迷惑?
“大哥,李总,颜少,”既然被李颜发现自己偷瞄了,白晓生索性也聊起来,“看杂志是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吗?”
“学语文。”
“你别逗我。”
“我认真的。”李颜转过身去,“学语文只需要干好两件事,多看书,多写作。”
白晓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开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