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看来我们多了一位阉人伯爵(2 / 2)

在互相检查完手枪之后,法尔科内伯爵咬牙切齿地看着劳伦斯说道。

“慢着。”

劳伦斯将手枪插回腰间后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向法尔科内伯爵带来的那名公证人说道:

“我应该有权对决斗的规则提出商议吧?”

“呃...当然,只要您们双方达成一致即可。”公证人犹豫着点头说道。

“很好,那我提议将决斗距离由正常的三十步设置为六十步。”劳伦斯看着法尔科内伯爵说道。

“六十步?”

法尔科内伯爵冷笑一声,以为劳伦斯故意拉大决斗距离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毕竟六十步的距离对手枪来说估计要射击七八轮才能命中目标。

但在法尔科内伯爵看来,自己的射击频率肯定是比有伤在身的劳伦斯更快,即使拉大了距离仍然占尽了优势,于是直接应声答道:

“行,六十步就六十步,我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

片刻过后,劳伦斯与法尔科内伯爵来到了城堡的庭院。

贵族与女士们则挤满了二楼的平台,在上面注视着这场决斗,大多数人也在心中默默地为那位英勇的波拿巴阁下进行祈祷,希望他能战胜卑劣的法尔科内伯爵。

两人都将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衬衣背靠背站在一起,这也是为了证明两人都没有佩戴护具。

而劳伦斯身上那缠满的绷带在单薄的衬衣下依然隐约可见,注视着他的贵族女士们见了这些更是唏嘘不已地摇头叹气,更加倾佩他的勇气与品行了。

庭院里除了决斗的两人与公证人之外,路易王储与舒瓦瑟尔公爵派的人也都站在下面,随时准备冲上去打断决斗。

路易王储更是亲自站在庭院的大门口,忐忑不安地注视着劳伦斯。

很快,公证人便开始熟练地发号施令,指挥着背靠背的两人向前行走,准确地拉开了六十步的距离。

夏季的晚风很合时宜地停歇了下来,城堡庭院里一片寂静,围观的众人们屏息凝神地看着下面,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双方开始装填。”公证人也有些紧张地宣布道。

随着劳伦斯与法尔科内伯爵拔出手枪装填完毕,公证人最后扯起嗓子大喊了一声:

“决斗开始!”

话音一落,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举起手枪对准对方。

六十步的距离差不多是五十码,也就是四十多米,在这个距离下也只够勉强分清对方的头身腿而已。

再加上手枪那糟糕的射击精度,有经验的决斗者都不会追求一枪克敌,而是通过熟练地装填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击最多的次数。

法尔科内伯爵显然是经验丰富,一转身刚把枪管对准劳伦斯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阵白烟从他的枪口喷出,弹丸也应声而出,却只是打在了劳伦斯身前十几码的泥土里,六十步的距离对手枪的精度来说确实有些远了。

但法尔科内伯爵见状也并不气馁,十分熟练地掏出纸包的弹药开始又一轮装填,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装填射击要持续十几轮才能分出来胜负。

然而,在装填中的法尔科内伯爵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刚刚可是只听到了自己的枪声,对面的劳伦斯似乎还没有射出第一枪。

透过缓缓散去的硝烟,法尔科内伯爵瞥了劳伦斯一眼,只见他还是站在原地,双手平举着手枪瞄准自己,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看到这一幕,即使是在决斗中的法尔科内伯爵也顿时合不拢嘴的笑了起来,心中痛骂道:

“原来是个没有经验的泥腿子,笑死我了,还在那儿瞄准呢,他以为这是射箭吗?”

同时,在二楼围观的贵族们也纷纷发觉了劳伦斯的异样,惊慌失措地讨论着:

“怎么回事?!波拿巴阁下怎么还不射击?”

“不会是手枪出故障了吧?”

“没有啊,他也没有向公证人报告,他这个样子确实是还在瞄准。”

“老天呐,这个距离就算瞄准了也没用啊。”

“喂!波拿巴总督!听得到吗!赶紧射击啊!”

就连舒瓦瑟尔公爵也皱紧眉头看着劳伦斯,从劳伦斯的表现他也看出来了,这完全是没有经历过手枪决斗的菜鸟,不禁让舒瓦瑟尔公爵有些后悔同意劳伦斯进行这场决斗。

然而,被万众瞩目的劳伦斯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将外界的一切叫喊声都屏蔽在外。

四十多米距离的人形目标,对于手上这把火枪来说,只要射击技巧到位了,至少有七成的命中率。

劳伦斯仍在默默等待着,等待着法尔科内伯爵身前的白眼缓缓消散,只有那时,自己才能完全精准地瞄向法尔科内伯爵的脑袋。

“真是个找死的傻子。”

法尔科内伯爵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装填,将手枪对准劳伦斯,不屑地自言自语道。

那股灰白色的硝烟像是溶解在空气中一般慢慢澹去,趁着法尔科内伯爵第二声枪响之前,短暂地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法尔科内伯爵的脑袋。

“就是现在。”

劳伦斯脸色一凝,手腕顿时发力将火枪持的更稳一些,并在几乎同一个瞬间扣下了扳机。

在枪膛内燃气的推动下,米尼弹在膛线的约束中高速旋转着从枪口喷射而出,在空中挤开空气形成了一道短暂的但肉眼可见的透明弹痕。

法尔科内伯爵听到劳伦斯终于开枪,下意识地开口想嘲讽这个迟钝的呆瓜,然而当他张开嘴巴之后,从里面吐出的却不是嘲讽的话语,而是一阵令人心寒的惨叫声:

“啊啊啊阿啊啊!

围观的贵族们怔怔地看向法尔科内伯爵,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他们还是勉强看出来,法尔科内伯爵的胯下立马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

“嘁...打偏了吗。”

劳伦斯皱眉看向惨叫的法尔科内伯爵,自己这一发虽然命中了,但是和预料中的一枪爆头还是有所差距。

而就当劳伦斯准备装填第二发之时,法尔科内伯爵直接支撑不住身子向后倒了下去,即使倒在地上他仍在大声惨叫着,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扭成一团。

法尔科内伯爵的副手和围观的贵族一样,完全想不到劳伦斯竟然能一枪放倒法尔科内伯爵,但是作为副手,他还是赶紧冲上决斗场,大声喊道:

“认输认输,我们认输!该死的,医生呢,快叫医生!他可是黎塞留公爵的孙子!”

公证人见状也连忙上前制止了劳伦斯的装填,并高声宣布道:

“既然如此,我宣布劳伦斯·波拿巴阁下赢得了这场决斗!”

平台上围观的贵族们尽管满脸的难以置信,但是听到公证人的口中传来胜利的宣判,他们还是齐声欢呼起来,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路易王储也是急忙跑到劳伦斯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我,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不管了,听见他的惨叫声反而让我心情愉悦了不少。嘿,我们去看看这个混蛋怎么样了。”

路易王储激动地说着,同时拉着劳伦斯上前同那些宫廷医生一起查看法尔科内伯爵的伤势。

只见法尔科内伯爵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扭曲着,手枪更是早已经丢在了一边,而裤子的根部也已经染上了鲜血,但是看样子出血量并不大。

劳伦斯嘴角一抽,大概猜到了这颗子弹命中了哪里会让这位伯爵如此痛苦,于是拍了拍正在给法尔科内伯爵检查伤势的医生,问道:

“他的伤怎么样了?”

“呃...嗯,怎么说呢。”

那医生脸色奇怪地说道:

“您的子弹击穿了他的...男人的象征。我们帮他止血过后他的生命应该不会有危险,就是以后嘛...”

劳伦斯与路易王储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下半身一阵发凉以及一股澹澹的忧伤。

“太可惜了,亲爱的法尔科内伯爵还有大把的风流没有享受呢,你们可一定要治好他啊。”

劳伦斯趁着法尔科内伯爵还没有晕过去,惋惜不已地对医生说道。

“唉,真是可惜。”路易王储也难得扬眉吐气一回,冲着法尔科内伯爵摇头说道:

“他可能再也不能进行他所钟爱的夜间跑步了。”

“你!你们!啊啊啊!”

正在地上蠕动的法尔科内伯爵拼尽全力举起手指指向劳伦斯和路易王储,刚吐出两个字便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气晕的还是疼晕的。

“看来我们多了一位阉人伯爵。”劳伦斯看着昏过去的法尔科内伯爵耸肩说道。

路易王储几乎是带着崇敬地表情附和着劳伦斯的话语连连点头,如果没有这位忠勇的科西嘉总督,他可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有对着法尔科内伯爵扬眉吐气的一天。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劳伦斯。”路易王储发自内心地说道。

“哦,殿下,您这话说的。”

劳伦斯很是亲密地搂着路易王储的肩膀,不在乎地摇头说道: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为朋友帮忙难道是为了得到报酬吗?我劳伦斯·波拿巴可不是这样的人。”

路易王储听了更是激动不已地握着劳伦斯的手说道:

“您说的太对了,我们是朋友,能有您这样的朋友简直是我的一大幸事啊。”

“更是我的幸事,殿下。”劳伦斯低头说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