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孩子好多都成了遗孤,父母双亲死于战火,六岁以上的送到了反战同盟,六岁以下的送到了保育院,当然也有像文蔷同志这样的,分担了不少压力!”邢志国道。
“我和老赵、云山同志一商量,还是等你回来在做具体的处置!”
周维汉闻言道:“你们什么意见?”
“我军作战,俘虏日军已经成为正常的现象,其中大多数人在感化之下,加入了反战同盟,在我军内部工作,类似这些成年的日本侨民自然也可以这样!”
“麻烦的是这些小孩子,父母尚在的可以跟着父亲或者母亲留在根据地,成为孤儿的同样可以留下,但是其中有18名小孩,亲人在石门,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邢志国道。
“送回石门,但是需要让日本侨民写一封证明信,来证明这些孩子的身份关系!”周维汉道。
“行,就这么办!”
实际上,这些日本小孩送到邯单较为省事,但是周维汉考虑到石门眼下正处于人心动荡之时,如果八路军直接将日本小孩送到石门,无异于是一种更好的宣传攻势。
想到这,周维汉提笔亲自写了一封信:
日阀横暴,侵我中华,战争延绵于兹四年矣,中日两国人民死伤残废者不知凡几,辗转流离者又不知凡几。
此种惨痛事件,其责任应完全由日阀负之。
此次我军进击正太线,一举收复井陉矿区,俘虏侨民若干,调查后得知,尚有18名稚童之家属停留在石门,牙牙学语者有之,五六岁之幼童亦有。
我军本不愿主动挑起战争,但此乃中日之国战,当奋力反击,惜普通民众不应该遭受战乱之苦,余不忍骨肉相离。
经我军慎重考虑,兹特着人送还,请转交其亲属抚养,幸勿使彼辈无辜幼童沦落异域,葬身沟壑而后已。
中日两国人民本无仇怨,不图日阀专政,逞其凶毒,内则横征暴敛,外则制造战争。
致使日本人民起居不安,生活困难,背井离乡,触冒烽火,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
对于中国和平居民,则更肆行烧杀淫掠,惨无人道,死伤流亡,痛剧创深。
此实中日两大民族空前之浩劫,日阀之万恶罪行也。
但中国人民决不以日本士兵及人民为仇敌,所以坚持抗战,誓死抗日者,迫于日阀侵略而自卫耳。
而侵略中国亦非日本士兵及人民之志愿,亦不过为日阀胁从耳。
为今之计,中日两国之士兵及人民应携起手来,立即反对与消灭此种罪恶战争,打倒日本军阀、财阀,以争取两大民族真正的解放自由与幸福,否则中国人民固将更增艰苦,而君辈前途将亦不堪设想矣。
我八路军本国际主义之精神,至仁至义,有始有终,必当为中华民族之生存与人类之永久和平而奋斗到底,必当与野蛮横暴之日阀血战到底。
深望君等幡然觉醒,与中国士兵人民齐心合力,共谋解放,则日本幸甚,中国亦幸甚。
信件的落款处,周维汉写上了自己的名义。
当天,在周维汉与邢志国商量之后,随即通知刚刚返回根据地的侦察连执行此项任务。
当晚,周维汉将侦察连连长曹大宝喊了过来,将日本侨民以及自己的亲笔信交给了曹大宝。
“此次任务不涉及到战斗,但是很重要,这18名日本小孩一定要安全送抵石门,两封书信需要交到石门日军高层的手中,你们侦察连也是从石门回来的,周边的环境也熟悉,能完成任务吗?”周维汉道。
“**员,参谋长,我侦察连保证完成任务!”曹大宝应道。
“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天刚亮,侦察连所有人骑着马,又单独搞来了四辆马车,铺上棉被,用来搭载这些日本小孩。
指挥部的宣传干事在侦察连出发之际,特意给一行人拍了一张合照。
从平顺到石门足足有六百里,跨越了半个太行山,由于带着小孩子不便赶路,一行人足足用来六天才赶到石门西南地区的南佐。
南佐与太北军区接壤,往南则是游击区,此地本被八路军攻占,在八路军撤退之后,石门的日军再次派出人员修复了据点。
当侦察连一行人抵达南佐附近之后,曹大宝当即令部队停止前进,寻找地方隐蔽,他亲自带着几名战士以及一名十多岁的日本小孩前往南佐。
当穿着八路军军装的战士出现在据点之外,据点内的日伪军顿时如临大敌。
据点内的两名小鬼子正欲让伪军射击之时,却见一名十几岁的小孩子举着一个太阳旗朝着据点走来。
“你们滴,先不要开枪!”小鬼子说完,急匆匆从炮楼顶部进了炮楼,找到了另一名正在通过射击孔观察的小鬼子:“村山君,看着装有些像自己人!”
“通知下去,不要开枪,我亲自去核实一下!”村山次郎道。
两人小鬼子岁数都不到,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嘴巴上的绒毛还未刮干净。
待一番交流之后,侦察连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南佐据点外,村山次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低声说道:“贵军大义,我军自愧不如!”
“不要在耽误时间了,一起来的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禁不起折腾,还是通知你的上级,我们要亲自将这些小孩送到石门!”曹大宝用着日军说道。
“嗨,请稍等!”村山次郎回道。
通过电话,八路军送还日本侨民孩子之事,很快层层传到石门最高长官山中朝一耳中,虽然小鬼子弄不清八路军这是在搞什么,但是当即命令沿途据点放行。
之后,侦察连一行人在日军的护卫下,一路直抵石门,沿途所有的日军据点也纷纷得知了八路军送还侨民孩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