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依旧想救他。”
这是正确的吗?
清之介不明白。
拯救一只受伤的秃鹰,它可能会将野兔赶尽杀绝。清之介不是善良的农夫,他只会等着奄奄一息的禽类停止呼吸……可能是现在的警察,会把受伤的秃鹰关进动物园吧。
清之介设想的情况也许根本不存在。
他可以轻松理解“要拯救无辜受害的母子”,这是正义之行,也可以主动对着被绑了炸弹的学生伸出手,出于对年轻人的好意。但是少年之死该怎么定义呢?
透过他坠落的一刹那,清之介似乎看到了某个消失变淡的身影。
他没有自责。
难过只占了一点点。
更多的是不甘。
只要来早一些,他明明是可以抓住的。在咖啡厅之外,抓住他的手,告诉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清之介没有抓住,他也没有。那样短暂的机会就那样错过了。
清之介看完了报纸。本起案件依旧由米花日报独家报道。报纸中清清楚楚写了少年的名字,但清之介却刻意跳过那短短的几个字,在心里默默替换成了别的称号。
有了名字之后,他更像是一个活人,而不是向下飘散的灰尘。既然少年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清之介也不会记住。
要是某天能光明正大地在路上相遇,他一定会好好问出他的名字的。
一股脑宣泄出来以后,他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许。
“我也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可能在想些没用的东西吧。”
“但是我忍不住想,要是我是他,会有人也这样义无反顾地冲向我吗?”
会有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会。”
清之介握着跳刀,瞄准杂志上的版面,唰一下投掷出去:“我相信你。”
他没有转向安室透,声音如往常一样疲懒。
“毕竟我手里还攥着你吃饭的家伙嘛。”
他的神色比安室透进门时好看了很多。
安室透稍稍安下了心,接着说道:“要不要去波洛坐一会儿?”
清之介愣了一下:“诶?你不是不喜欢我出现在那里吗?”
安室透伸出手指,在清之介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今天是特例。”
“那我去换衣服——”清之介从位子上弹起来,迅速冲进了卧室。
安室透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稿纸塞进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之中。朗姆接到了紧急任务,会暂时离开日本,这段时间是安全的,清之介可以自由行走在米花任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