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少年穿的那件白大褂的份上,松田阵平收回个人情感,礼貌问道:“你是医生吗?”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指按在了针头上,琢磨一会儿,还是将手背递到清之介的面前:“帮我拔掉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要是没止住血也挺麻烦的。挂水就算了,要在病床上躺一天,比杀了他还难受。
清之介歪过头:“但是你还没有好哦。”
他将手心削了一半的苹果往上抬了一点,“你的朋友刚刚来过。他们很担心你。看到这个苹果了吗?他们刚刚送过来的。”
清之介满怀酸味地感叹:“真好啊,在日本能吃苹果吃到饱。”
水果贵得要死,他还得饿着肚子把饭钱压榨出来付房租。要是他也有这么多好心的朋友就好了。
刀花轻轻一转,苹果的皮贴着米黄色的果肉转下,果皮薄的几乎透明,而果肉干干净净,顺着光线看,果皮几乎是透明的红色薄膜。
“给。”清之介将苹果递给松田阵平,“你也不想浪费大家的心意对吧。”
“哦、谢谢。”愣神间,松田阵平已经将苹果接了过来。
医院会定期向大学招募实习生和临时工,但像这么年轻的很少见。他也算医院的常客了,得到实践机会的少年无不一脸忐忑,像是清之介这么放松的从没有过,更别提坐在病人床边等着他醒来的。松田阵平对清之介感到可疑。
想这么多,他越来越像零那个家伙了。
松田阵平在心里啧了一声。
一定是想多了。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推理并非无用。他眼睁睁地看着清之介抓出一张发黄的手帕,将刀擦干净之后,又掏出了一根铅笔,开始削尖笔芯。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动作,半晌又低头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
“你就是用这个给我削苹果的吗!?”
清之介理所当然:“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松田阵平指着他的刀控诉,“哪有人用削铅笔的刀削水果的!”
“是吗。”清之介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你见到了。友情提示一下,这把刀我还拿来切过菜和肉,刮过鱼鳞,这是我唯一一把刀。削别的东西之前我都会把它洗干净的。”
清之介自豪地比了个拇指:“免费蹭了医院的酒精!给你削的苹果最干净的!”
松田阵平看上去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