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复杂?影响参数这么多?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但有意思的是,我们第一个激光陀螺,就是这个!
而且还继续搞下去了。
是不是让人难以想象?
具体是在80年代初开始出现的,说实话,我们80年代的技术水平比之60年代中期和末期,真提高了多少?懂的都懂。
为什么机械抖动那时候都没搞,搞的反而是这个四频差动,这就有意思了。
别人怎么想高振东不知道,但在他自己看来,在环形激光陀螺仪的多种方案里,四频差动陀螺仪是理论上的炫技之作,是纯靠脑子硬生生把抹平短板的倾力之作。
它采用一力降十会的方式,巧妙的避开了当时我们的短板。
大部分人没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四频差动,是不像磁镜偏频,它不需要高级的材料,也不像机械抖动偏频,它对制造和控制没有太高太特殊的要求,它的实现,纯纯的就是靠对理论的理解和反复推敲,计算拟合,最终在复杂的理论森林中硬生生靠脑子,闯出一条路来。
嗯,缺陷可能就是比较费头发,需要对理论的刻苦钻研和配套的计算能力,四频差动在设计阶段要匹配计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还有就是后期处理的时候,略显麻烦,对于载具上的计算机有一定的要求。
恰好,我们的同志,刻苦钻研是拉满的,而计算能力这个东西,嘿嘿,说到这个,高振东可就不困了。
以60年代乃至几十年后,对于我们来说,材料问题有多麻烦自然不用多说。
而制造也同样,这可不是21世纪10年代之后,我们全工业体系齐全,要啥有啥。
1960年的我们,是要啥没啥,往往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东西,实际上都是造不出来的,这种情况长期而普遍的存在于日后的世界各国。
拿一个段子举例子就是,圆珠笔尖那颗珠子虽然已经成为一个经典段子,但实际上大部分国家还真就造不出来,只是我们不在其中。它之所以成为段子,不是它容易造,而是因为编段子的敌人愚蠢和我们强大,仅此而已。
而这个四频差动激光陀螺,就是我们的科研工作者,在那个条件极其有限的年代,倾尽全力交出来的答卷。
——“除了投降,他们什么办法都想过!”
虽然如此,高振东听完莫工的想法,却没有要他们就此转向四频差动的想法,同志们的科研自由度还是要尊重和保证的,也许他们就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高振东自己又不是神仙,他判断机械抖动有问题就一定会有问题?不一定,还是要先相信同志。
他点了点头:“嗯,初步来说,你对于方案的选择我基本同意,但是你们要做好调研,对机械抖动偏频法需要的配套技术进行全面的掌握和理解,同时对于激光陀螺的相关理论做好深入的学习和研究,以防万一。”
莫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高总工,你的意思是机械抖动可能会有问题?”
高振东也没有故弄玄虚,点点头:“嗯,我担心的是我们的配套制造能力能否做好这个机械抖动台。”
如果说单纯控制还好说的话,抖动台的制造和状态采集就是高振东担心的事情了,哪怕不控制,只是输出固定的抖动参数,以当前的制造能力,能否如实的复现出所需的抖动状态,也在两可之间。
这和光刻机工件台那种不计体积、不计重量,而且还不是全动态的系统不一样,这东西对尺寸重量都有要求,还一直抖啊抖的没个完。
经常做手工的人都知道,做大不容易,做小,那也是很困难的。
听完高振东的解释,莫工非常佩服:“高总工,你不愧是长期在应用一线摸爬滚打的人,这些方面,你比我们考虑得周全多了。我们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时刻注意这些方面。”
他也没准备现在就放弃机械抖动偏频技术转向四频差动,主要是这东西的好处实在是肉眼可见,太多了,坏处嘛,说实话,不走到那一步,那真是感受不到的,或者说感觉总是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