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以王子越之能,或不可如此轻易便丧生于崖底乎?”勾践闻言并没有多少吃惊,他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道。
“然探子言此乃其亲眼所见,莫干山高达数百丈,自崖顶坠下,非神人不可存活也。”范蠡立即插话道。
“如此,汝便修书一封,即刻飞鸽传书于楚王,将此事悉数告知于彼,吾越国未曾有愧于邻邦。为救助楚公主,寡人妹婿葬身莫干山,冀楚国节哀顺变矣。”勾践叹了口气道。
“然长公主及右司马府处,吾当如何处置乎?王太后及长公主如若得知王子越之噩耗,恐怨恨于大王也。……”范蠡小心翼翼道。
“此事不劳范大夫操心,汝只需做好寡人适才所嘱之事即可。”勾践盯着范蠡眼神越来越冷,他神色冷厉道。
范蠡见勾践神色越来越不悦,立马就不敢再说了。毕竟引得“龙颜不悦”,决计没有好果子吃,再说,这是越国王室内部的家事,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外人,话说到这里也就可以了。
“唯!如此下臣便就此告退矣。”范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勾践,便躬身一礼,迅速离去。
望着匆匆离去的范蠡,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盯着池子中游来游去的红鲤鱼自言自语道:“夫有能者若王子越,亦难免累于虚名也。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说起来,寡人尚需感谢吾母后与王妹,若非尔等,王子越未必轻易就范也。”
想起前两天他在凤栖殿当着北子与姒瑾的面哭天抹泪,愁得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场面,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要不说还得是自家母亲与妹妹,得知他的忧虑后,母女两个安慰他,事后还分别不厌其烦地说服王浩前往莫干山暗中偷偷保护楚国乐尹钟建及公主季芈等一行人。
如今得知王浩在莫干山坠崖生死不明,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惋惜又高兴。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充分利用王浩来抗击隔壁的吴国,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而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刺头十有八九已经去了黄泉报道,从此不再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和宽慰。
不远处的草丛里,王后雅鱼听着勾践与范蠡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勾践啊勾践,我们夫妻十多年,我从未想过你的心计城府竟会如此深沉,老天爷保佑子越能够平安无事吧!" 她凝视着池边的勾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说道。
这个人曾与她一起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他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共同生活在这座越王宫内已有十多年。曾经,她以为自己对他了如指掌,但现在却发现他变得越发陌生且令人畏惧。
她看着勾践,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相互扶持,一起面对困难,而如今她却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信赖。他的内心世界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
"难道这就是权力的代价吗?" 雅鱼暗自叹息,她意识到在宫廷的斗争中,人心往往难以捉摸,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发生变化。她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挑战等待着他们,只希望自己和女儿姒茜能够保持清醒,不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