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然有,传言稽会已薨,此事可否当真?本后睹之确乎已然无息矣。”看着地板上没有血色的稽会,北子吓得花容失色。
王浩叹了口气,幽幽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子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此首《后宫词》业已言明权斗之残酷 ,吾料舅兄该当出狱复自由身矣。罢,吾需早些出宫医稽会,否则彼当真薨也。”
北子黛眉紧蹙,她感觉死小子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王位继承人不就只有她儿子-太子勾践、稽会两人吗?难道说是他儿子勾践亲手策划了这一出行刺新君的惊险大戏。
勾践这儿子对权力的执着与野心,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为了权利竟如此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当真是细思极恐。
北子身为一国之后,高贵贤淑、母仪天下,为人大度包容;棠丽这个如夫人则是妖娆妩媚、工于心计,在她心中只有自身利益,没有越国的丁点位置,她把允常的后宫搞得鸡犬不宁,经常令北子头疼不已。
因而,北子对棠丽没有丝毫好感,无奈那女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及自身的狐媚惑主,将先王允常忽悠得团团转。允常生前对棠丽是百依百顺,而对她这个糟糠之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稽会仅为一毛头小儿,彼亦身不由己也。儿兮,汝欲君临越国,可生擒囚禁之。何故下此毒手乎?如此便不怕遭天谴乎?”北子喃喃道。
北子担心勾践买凶斩杀自家年幼无知的亲兄弟,这么有违天和的事一旦做出来了,必然要承受不小的因果报应。她是“宿命论”的忠实笃信者,十分相信因果循环这一说。
“但愿吾此事仅为吾之猜测也,否则后果便……”北子内心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母后,事已至此,多虑亦无用,速领吾至密道出宫,不然待此子流血过甚则神仙难救矣。”王浩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立即催促道。
“啊,母后适才一时失神,望子越见谅。此刻君速速随吾往密道去耳。”北子定了定心神,展颜笑道。她这一笑,如牡丹花盛开一般,满室生辉。
王浩小心翼翼地背着稽会,紧跟着王太后北子,来到了坤宁殿的寝宫,密道入口就在她那张床榻的旁边一块木地板下。
“呃……,母后,此处乃君之寝宫,吾一男子入内,岂非不妥乎?”王浩到了北子寝宫大门口,就感到一阵尴尬,犹豫着问道。
北子略显富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她翻了个白眼,慈祥地笑道:“尔不过一黄口小儿,况乃本后之女婿耳,何来此诸多顾虑乎?如今稽会此子命在旦夕,尔当素走也。”
“呃……,母后所言极是,恕小子浅薄矣!”雍容华贵的美艳丈母娘都不在乎了,王浩只得尬笑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丈母娘北子眼中,他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哪来的什么男女之防啊。
越国王太后北子的寝宫堪称华美至极。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郁而迷人的香气,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华丽的床铺上铺满了柔软的丝绸被褥,闪烁着金色和银色的光芒,给人一种奢华而舒适的感觉。
窗户上挂着薄如蝉翼的纱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如梦如幻。香炉中散发出来的轻烟袅袅上升,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宁静和安详的气息。
在这富丽堂皇的寝宫中,北子太后仿佛是一位尊贵的女神,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这间金碧辉煌的寝宫,只有十来位贴身伺候北子的小宫女、小内侍在里面照顾着北子的饮食起居,往日也唯有越国先王允常可自由出入此处,其余男子则是“闲人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