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意思很明显,沈宴着实闷了一会儿,才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
顾瑶希冀破碎,收回目光,一脸诚恳对楚婶道:“楚婶儿,实不相瞒,我也正想找人做衣裳呢!”
一听这个,楚婶又忍不住苦口婆心道:“瑶瑶啊,费那银子做甚?自己做啊,听婶子的话,你家没地负担重,每笔银子都必须得花在刀刃上,别找人做,咱省下这笔银子自己做!”
顾瑶:“!!!”方才是谁找她做衣裳来着?
楚婶意识不到,继续道:“还有啊,瑶瑶,我听我家大郎说你去镇上卖菜了,你能主动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来,我相信国秀知道后,一定会非常欣慰的,但卖菜挣得是个辛苦钱,咱不能......不能如此大手大脚的啊。”
语罢,她便皱眉望着桌儿上的菜。
有肉、有蛋、有菜......实在是太奢侈了!
村里哪户人家也不敢这么吃的啊。
尤其望着她家铁蛋还大口吃着人家的油渣、鸡蛋,她当即一把将他薅过来,铁蛋立刻撅起小嘴委屈地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顾瑶就有点懵,但也知道楚婶儿是好意,她笑着回道:“楚婶儿,您说得对,过日子确实得精打细算,但我相公身子需要补,俩小叔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自是要照顾好他们的,等哪日公婆回来了,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闻此,楚婶叹了一口气:“要是国秀他们能回来就好了。”
语罢,她便带着顾瑶去了村里文娘家里。
“文娘娘仨也过得不容易,前年她家男人进深山打猎运气不好,直接被一熊瞎子给一掌拍死了,据说当时还有一口气,但老陆家怕人财两空,硬是没舍得救,非但如此还黑心肝将文娘他们娘仨给分了出去。”
“分家的时候只给文娘娘仨分得一亩地和一间茅草屋栖身,可怜文娘还有一对儿年幼的儿女,一亩地除去交赋税,哪里还够吃的啊,于是,文娘便经常接些缝补的活贴补家用。”
楚婶领着顾瑶去文娘家的路上,叹气说道,并且还不忘感叹一句。
“天下并不是所有父母都能为孩子豁得出的,瑶瑶啊,你相公那是摊着一个好爹娘!”
这点儿,顾瑶确实服气!
“嗯,爹娘是好爹娘,我一定要努力赚银子,尽快为爹娘赎身!”
楚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化作了无奈一笑。
言语间,她们便到了文娘家里。
文娘家里确实过得也不容易,入目的是和她家相差无几的茅草屋,想来也是,一个妇人基本没田,还养着两个幼子,情况和她家无异了。
院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正在用竹签编篮子,只是形状都不大好看。
见到来人,立马起身打招呼道:“楚婶儿......”他望了顾瑶一会儿,显然不认识,就跳过去问道,“楚婶儿,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完后,陆铁牛就对着屋子喊道:“娘,楚婶儿来了!”
文娘听到后,很快就从屋里出来,笑着打招呼道:“楚嫂子,这是?”
虽然顾瑶已经一战成名,但文娘一家素来不凑热闹,所以,他们一家子并不认识她。
楚婶子介绍道:“文娘,这是沈宴的媳妇,叫她瑶瑶就行。”
顾瑶笑着打招呼道:“陆婶子好,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做几件衣裳的,不知道有时间不?”
一听这个,文娘明显怔住,她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有些激动:“有时间,怎么没时间?瑶瑶,你要做几身?我今晚就给你做!”
顾瑶回道:“我们一家四口每人两套!”
文娘傻眼了,木木地重复道:“一家四口每人两套???”
端水过来的女儿陆燕子小声提醒她娘道:“娘,您没听错,是一共八身!”
话虽如此,她端水杯的小手也有些颤抖:“楚婶儿、沈大嫂,你们喝水!”
缓过来的文娘有些难为情,她连忙招呼楚婶、顾瑶坐下喝水,并且详细问了一番顾瑶有没有什么要求、最慢要什么时候穿到?
也不怪她激动,村里人很少找外人做衣裳,她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单子。
八身啊!可是八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