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如此,她所学过的知识不止是《女戒》与《内训》,她跟着兄长启蒙,读过无数书籍,明白太多道理,就注定不可能依附他人。
武晏成却道:“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你身为太尉独女,就注定不可能与普通女子一般。”
武妙桐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争论,眼中的光芒散落,此刻有些颓然的枯坐。
她轻轻喃道:“原来你也不懂我。”
武晏成皱眉,倒也不忍心看她如此模样。
她的言语太过惊世骇俗,估计瞒不住六皇子了。
但武晏成也没太所谓,对方想要登上皇位,不论明白与否都不敢放在心上。
他伸手将屋内的仆从遣走,望着武妙桐,淡淡道:“父亲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救你。”
武妙桐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此刻唯有满心失望。
武晏成摇了摇头:“你自己多想一想吧,你是武家人,便注定只能与我们站在一起。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了第一步,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若输了,满盘皆输,你能承担起我武氏从大庆灭亡的责任吗?”
武晏成说完便走了,独留下武妙桐自己,怀着一腔悲凉的心,枯坐在这不熟悉的皇子府里。
她以往以为,虽然自己不如兄长得宠,但父亲对自己的欣赏是做不得假的,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估量价值时,心中对自己力量的满意罢了。
哪有什么亲情?一切都只是虚妄。
武妙桐苦笑了一声,眼尾沾染着一片绯红,有泪水悬挂在浓翘的眼睫上,欲滴不滴。
她艳丽的面庞被愁绪晕染,眉眼间的美被悉数掩盖,唯有眼里的冷意寒彻刺骨。
她静坐半晌,终于回神过来,招了自己贴身丫鬟枕书扶自己回房。
枕书同武妙桐算是一块儿长大,除了主仆情谊,对武妙桐也有几分疼爱之情。
她知道武妙桐在太尉府上的处境,也知道她心中的不情愿,看到她被亲哥哥伤了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来自亲人的冷箭最是难防,一个不经意间便能正中心脏。
小姐受太尉府养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下定决心不去管他们。
只是小姐生来性格烂漫,从未有过任何害人的想法,若真被父兄逼着做一些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她要过自己心中这一关,还需要一些时间。
枕书扶着武妙桐回房,路上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武妙桐惨白的面色,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皇子府很大,一路遍布假山假石,还有池塘环绕。
她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屋内,武妙桐找了个绣花凳坐下,还未开口,门口便有人说话。
宋熙钦脸上遍布阴云,看着门口守着不让自己进去的丫鬟秀荷,对着身后的人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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