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前夕,宫里又递了帖子到如意阁,邀如意阁掌柜百里相入宫赴宴。
百里相狐疑地看过请帖,又看向送信之人——江风启,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个什么名头?”
“上元节宫宴,父皇已经很多年没有宴请过群臣了。父皇不单给你送了帖子,还给昭阳和青州都送了诏令。”
“陪都和青州?那不是…”
江风启点头,“正是。父皇破例召了永寿侯和前礼部尚书顾流川进京赴宴,京中都传,这二位是沾了你的光,要被起复了。”
“沾了我的光?”百里相愕然。
“正是。”江风启听着有些无奈,“你仔细看那请帖,虽然未言明莫浔和若云也可以进宫,但却说你可以额外再带两个人进宫,百里府上除了你就是他们两个。不是沾了你的光,难不成还是沾了我的光?”
百里相失笑,“这些人还真是能猜会猜,要我说,还真的就是沾了你的光。”
江风启也跟着笑,道:“莫浔已经陪着若云去客栈了,顾流川是带着夫人公子一同进的京。”
“皇帝的意思?”
“确实是父皇的意思,京中都猜顾家人这次回了京,以后都不必再回青州了。”
“那侯爷呢?”
江风启拧眉,“舅父却是不好说。”
“这宫宴是明日什么时辰?”
“卯时。往年宫宴都是正月初一,可自从近年来群妖十二月三十下山,为俭省开支,宫宴便被免了。大家都说今年的上元宫宴,是因为父皇见了你,心情好,才又办的。”
江风启说完,心中暗道,不单父皇见了百里心情好,他见了百里,心情更是好上加好的好。
百里相却长叹一声,哀声道:“太早了,我能不能不去啊…”
江风启只是含笑看着她,温声劝道:“一日罢了。”
这种宴席,百里相熟悉得很。要早起,要沐浴,要焚香,要穿上最精美的礼服,还要守最规矩的礼节,见过诸位贵人。
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一朝回到繁文缛节之中,她颇不适应。
从前的这些宴席,她逃不掉。
现在,她倒是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去推托,只是,她却要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早起赴宴。
“明日我来接你?”江风启的嘴角仍有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样貌。
百里相缓缓摇头,“不必了,白驹也想出去跑跑。”
江风启还当她是因要见父皇母后,心里紧张,安慰道:“一切有我呢。”
百里相猜出他心中所想,哭笑不得,道:“好,我知道。”
翌日清晨,百里相一路打着呵欠,没精打采地坐在白驹背上,一路朝着宫门而去。
而朝着皇城而去的那条由南到北的路,甚是热闹,一路有打马而过和乘着小轿的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