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车的行驶，天空中的云层逐渐变得沉重，酸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雨刷器开始工作，勉强保持前方道路的可见度。透过模糊的玻璃，可以隐约看到公路两旁的建筑物。它们的外墙被酸雨侵蚀得斑驳不堪，窗户破碎，门廊歪斜，似乎并未有人居住。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秦剑丹解释说：“第一批购买了11辆装甲公车后，夜龙会正在整修道路。这些住户位于修整计划范围内，现在临时搬迁到了边城特区居住。也就是地球时代所谓的‘拆迁户’啦！”

慕月目视前方，紧握方向盘：“希望你们没有暴力拆迁，有好好给他们补偿。”

“那是当然！虽然他们现在住在集装箱房里，可是等到特区的第一期建设完成，他们就能拿到约定的补偿房！跟原来在公路旁边的危房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仿佛要证明秦剑丹说的话似的，一栋刷着“请勿靠近”字样的二层建筑在酸雨中轰然倒塌，慕月及时扭转方向盘，没有让警车遭到波及。

虽然接近早上10点，但外面看不到一点太阳，身体能够感受到从车窗外渗透进来的寒意。

车内的管道通风系统不断循环着空气，尝试过滤掉酸雨带来的刺鼻气味。警车的引擎声在雨中显得沉闷而压抑，与雨滴敲打车顶的细碎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莫名的寂寞与凄凉。

前方的道路更差，哪怕是慕月的驾车技术也免不了颠簸。坑洼中的积水和酸雨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危险的酸性泥浆，随时可能吞噬车轮，让警车陷入困境。

秦剑丹不会开车，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有些不解的问：“公司明明有浮空车技术，为什么不配给警车使用呢？难道因为警务厅只对内城负有职责，内城的道路好？”

慕月想了想后回答：“我也问过警务总长这个问题，他告诉我，安装浮空技术，会增加犯罪分子抢夺警车的几率——比如你这样胆大包天的犯罪分子。”

“胡说！我放着车上的漂亮女警不抢，去抢警车？”

慕月并没有理会秦剑丹的奉承话，至少没有因此露出明显笑颜。

“当时我还问过叔叔，为什么无人出租车用上了浮空技术。叔叔说无人出租车属于实验项目，它们没有方向盘，不容易被劫持，如果想要强行拆解就会自爆。”

“吱——”的一声，慕月踩下刹车，以轮胎磨损为代价紧急停车，发出的声响让秦剑丹误以为警车也要自爆了。

“剑丹你下车看一下！有人倒在路边，好像是一个孕妇！”

秦剑丹打开车门跳下警车，酸雨的气味迎面而来，带来了一种刺鼻的、让人联想到燃烧塑料的化学味道。

的确有一个孕妇蜷缩在水坑中，她的衣服破旧，沾满了泥泞，头发湿透，贴在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她的肚子，那个孕育着新生命的摇篮，在凄风苦雨中显得格外突兀。

孕妇的手中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包裹，那可能是她唯一的财产，她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变得青紫，但她仍然不肯放手，仿佛是对未出生孩子的最后一丝坚持。

秦剑丹谨慎地凑过去，摸了摸孕妇的鼻息。

“她昏迷了，虽然我不太懂，但是她看起来好像要生了！”

“别让她继续淋雨啊！”慕月急切地催促，“把她抱到警车后座上来！”

用钢铠呼吸法抵抗着酸雨的腐蚀性，秦剑丹把孕妇搬运上车，途中稍微检查了一下她是人体炸弹的可能——公会斗争可不能放松警惕。

两只变异狼犬在暗影中发出低吠，恼恨于秦剑丹抢了它们的猎物。秦剑丹回头给了它们一个凶恶目光，把它们吓得仓皇逃窜了。

将孕妇横放在警车后座，又按照慕月的指示给她盖上了一张保温毯，但孕妇的颤抖仍没有停止。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

“必须马上去医院！”慕月说，“这边剑丹你比较熟，哪里有医院？”

坐回副驾驶位的秦剑丹直挠头——他虽然不至于说是路痴，但也不是内有脑内地图的寻路达人。

“这里是总部和落樱组的地盘连接处，外面雨又这么大，看不清楚！干脆顺着大路直开，到了樱通街那边的繁华地带，自然就能找到医院了！”

慕月立刻开始行动，她拨开操作盘上的一个开关，令警车顶部的红蓝警灯开始闪烁，示意目前有紧急任务，其他车辆让行。

随着红蓝交织的光芒划破酸雨的帷幕，慕月仿佛也切换成了公务模式。

警笛长鸣，引擎轰响，再次出发的警车如离弦之箭，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道水花。慕月紧握方向盘，双眼如猎鹰般锐利，穿透雨幕，寻找着不受阻碍的最佳路径。她驾驶着警车在街道上穿梭，时而加速，时而急转，每一次操作都精准而果断。

雨水如注，警车在雨中划出一道道光影。一些穿着塑料雨衣的居民在积水街道上匆匆行走，有不走运的，被路过的警车溅了半身污泥。 “他妈的！城警不躲在内城，敢来外城发飙？看我「肥前之鬼」不把警车拆了卖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