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人,把自家的房子也扒了,把砖块一块块地朝城门送—
发给守军的利器也是五花八门的,菜刀、柴刀、杀猪刀---
大家拿着什么,拼什么---
咬着牙拼,流着血拼,死了也要是个立着的鬼。
谢萦姝忙得连黎锦云匆匆塞给她的饼子也没顾得上啃一口,带着数十名少女跟着大家一趟趟地把武器往城门处送,把伤兵一趟趟地往天武门运—
她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伤感,她只是不知疲惫地忙碌着。
城墙下的叛军还是如同潮水般涌过来,萧毅晟杀红了眼,他失去了耐心,原以为没有多少守军的京城会在一天之内就打下来,如今第二天的夜色马上就来来临,城墙却没有打开一个小口子,他无比的愤怒—
皇位!
至高无上的皇位!
明明唾手可得的皇位,为什么一步之遥,就是打不下来—
他怒吼,仿似发狂的野兽:“给我攻上去,杀一个人赏100两--,杀了太子,我赏国公之位--”
疯了,进攻的和防守的都疯了。
城墙上的叛军越发攻上来的密集了,哪怕天边的霞光已经渐渐变成了青黑,哪怕寒风已经越来越凄厉。叛军依然没有休兵的趋势,不停地涌上来—
谢萦姝觉得腿都快要断了,高大的城墙她不知道上上下下了多少次了,她觉得力气仿似要用尽了,抱在怀中的一堆箭束沉重得如同抱着一块铁。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物件烧焦的腥臭味叫她胃里一阵阵抽搐,她脸色白得吓人。
“萦姝,你休息一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
她一抬头,看见黎言慈爱的带着关怀的脸,便拘偻着身子靠在城墙上喘气:“黎伯父,您怎么也来了!”
黎言一边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边道:“我和几个老家伙脑子不灵了,留在宫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着来运送物资--”
谢萦姝站起了,奔了过去,又接回自己的东西:“伯父,我们一起--”
黎言点头,迈着苍劲的步伐走在前边。
谢萦姝突然觉得朱景行说得对,盛京一定不会沦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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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了东西,走下城墙的时候,突然觉得腿肚子一阵抽搐,赶紧扶着墙站住了,喘了口气,
黎言要来扶她,她摆摆手,从怀里拿出烙饼:“伯父,我只是饿了,吃点儿东西就好了,您别管我。”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黎言叮嘱了几句,和众人一道匆匆走了。
谢萦姝擦了擦汗,微微蜷缩了一下身子,咬牙提起脚步,想要继续走,却突然一个趄趔,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她躺在地上,浑身酸痛,天色青黑了,她渐渐地看不见了。
“大小姐,这里是坡地,没有路的--”萧慕晟带起笑容,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来,我带你上去--”
“还有路吗?”她对着他伸出了一只手:“你还能带我上去吗?”
山坡突然变成了高高的城墙,她怎么够,都够不着他的手,她着急了,呼唤起来:“萧慕晟—六郎--”
“暖儿!暖儿”急切的声音传来,驱散了梦境中他的面容,
谢萦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蜡烛的光芒不太刺眼,但还是让她伸手挡了一下,她觉得手臂酸痛极了—
“醒了醒了--”几个声音带着欣喜,此起彼伏。
温柔的手轻轻扶起了她,黎锦云温和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暖儿,你吓死我们了。”
非要跟着留下来的青藤含着眼泪坐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