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和光只得亲自上阵,说得口干舌燥,总算劝走了春华夫人。
喝完满满三杯茶,才回头怒瞪着沈、祝二人。
沈霖干咳一声,后退两步。
他现在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愚蠢的废物,即便被迁怒,他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想要上前理论。
苏和光懒得再看他,低头沉思起来。
春华夫人此番前来催婚,其实在她意料之中。
她贸然来到蜜陀,受封郡王,必然触犯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又与乐、袁两家结仇,所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有人想除掉她。
可那些人尝试过下毒、暗杀均以失败告终,之后又想在朝堂上给她下绊子,偏偏她不在朝中领职,那些人试过觉得无从下手,于是便想要操纵她的婚事。
说来可笑,即便蜜陀一直是女帝执掌天下,人们的思想依旧固化,依然认为女子必定心软,必定耽于情爱,依然觉得掌控了一个女子的婚姻,就能拿捏住她。
也不知他们小瞧的到底是谁。
苏和光冷笑连连。
沈霖缩了缩脖子,与祝长史对视一眼。
“有话就说!”
苏和光一掌拍在案上。
沈霖这才道:“春华夫人大约是被人利用了,她自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只是到底年事已高,被人撺掇了两句就上门来保媒。”
沈霖出身公府,私下有些人手,这事苏和光知道,平时打听些消息也算得用。
“哦。”苏和光应了一声。
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很快,沈霖说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名。
“明韶?”
宗室女明韶。
前段时间出嫁的安庆侯之女明韶。
袁、乐两家有份参与苏和光一点都不意外,可明韶怎么会掺合这件事?
苏和光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长叹道:“是了……她大婚本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却被我整治袁斌盖过风头,她的确该怨我。”
祝长史闻言,神色古怪。
这话她没法接,因为这是事实,即便她是郡王府的属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明韶这小小的报复有错。
人家一报还一报而已。
沈霖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
苏和光难得自省,她心知此事是自己傲慢太过的缘故。
“我利用安庆侯府的天时地利给袁家没脸,何尝不是没将安庆侯府上下放在眼里,踩了侯府脸面。”
“我得罪人而不自知,既无自省的雅量,又没有平服人心的后着……”
“实在是傲慢又愚蠢!”
沈霖此刻的神色与祝长史如出一辙,他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苏和光就在此时看过来:“祝长史,你帮我记着这件事,我欠明韶一次,日后有机会必要帮她一回。”
祝长史郑重点头,居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刷刷两下写在纸上。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了。
谁知第二日开始,蜜陀皇城上层贵族圈都传起了长乐郡王的八卦:因为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丧夫,长乐郡王伤了心,自此无意婚娶。
听到传言,苏和光只觉得眼前一黑。
“人心、人心怎能坏到如此地步!”
说这话的时候,苏和光手都在打颤。
本来人们就热衷于挖掘桃色艳闻,更何况,还是一位年轻郡王带着些森森鬼气的桃色艳闻。
传言发酵到后来,就成了长乐郡王遭遇情伤,亲手杀夫,自此断情绝爱。
苏和光几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