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弃了她,却又不让她死得彻底,反而成为别人手中随意拿捏的工具。
她为什么不能怨,不能恨?
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既然抛弃了她,那她就和易琛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再者说,他害死了人,就该被法律制裁。
易琛为什么可以是例外?
他不可以。
夙兰夜没说话,将她拥得更紧,他一直都知道,洛知知是怨的,怨亲生父亲。
“那你亲生母亲呢?”夙兰夜问。
亲生母亲呢?
她那晚说过,纪淮安对她说,她的母亲之死,和夙家有关。
夙兰夜想,八成和夙隽辞有关。
他死了就算了,还留下一笔烂账给他,估计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上辈子没还完,这辈子还要接着还。
只要想起夙隽辞,夙兰夜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不知道。”洛知知耸耸肩,有些无所谓。
若是真有所谓,只怕早已杀到易琛那儿去问个明白了。
可能她这个人生性凉薄吧,当时听了心里并没有多大波澜。
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听了,也就过了。
她知道夙兰夜的顾虑,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说,“和你能有关系吗?”
夙兰夜摇头,“没有。”
只能是和夙隽辞有关。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夙隽辞所为,那就刨开他的坟墓,扬了他的骨灰,给岳母赔罪。”
洛知知,“……”
她被夙兰夜这番言论给惊呆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夙隽辞是他亲爹吧?
这比仇人还狠呢。
“到时候再说吧。”洛知知这会儿困意又袭来,一整晚都在深入交流,这会儿,洛知知只想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
她歪着脑袋,眨眼间就枕着夙兰夜胳膊睡了过去。
“知……”夙兰夜低着头看她,见她睡着,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本想着,气氛都到这儿了,他就绷着脸皮子,问问陆彦生算了,谁曾想,刚将勇气鼓足,洛知知竟睡着了。
他也不想吵醒她,想到落地窗前的一幕幕,确实是……累到她了。
她前面有多次都曾提起陆彦生,是他不想听,固执己见,每次都插诨打岔给绕过去。
这段日子,他克制的都快疯魔了,好在风寻回来了,爷爷又提起妈妈,点醒了他,这才理智了些。
可只有他自己清醒的时候知道,病得有多严重,所为有多荒唐。
他将唇印在洛知知额头,虔诚得像个教徒。
不幸中的万幸,他执着的人,还在他身边。
他的病,是他自卑的源泉。
夙兰夜的手机,就是在这会儿,不合时宜的振动了起来。
他顺手摸过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将手小心从洛知知的脑袋下面抽了出来,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