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各地藩王自然也是要回皇城吊唁的,召回各地藩王的消息,很快就往四面八方传去。
【皇诏】:
朕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我皇考弃天下臣民而去,朕心哀痛,举国同悲。
皇考在位期间,德泽广布,功烈昭彰,今忽遭大故,实乃国家之不幸,臣民之深痛。
朕承继大统,遵奉先皇遗志,欲行丧礼以尽哀荣。
念及诸藩王,皆为先皇骨肉,同气连枝,当共赴国难,同襄哀典。
故特此诏令:
一、令天下诸藩王,无论远近,皆需即刻启程,赴皇城吊唁。
二、沿途官员,需妥善安排藩王行程,确保安全无虞,速达京师。
三、藩王抵京后,需遵礼制,参与丧仪,共表哀思。
此旨意下达,望诸藩王闻诏即行,以彰孝悌之心,共维皇室之尊。
钦此!
……
雍州,雍王府。
“公孙先生,你觉得本王该去还是不该去?”雍王看着手中的这封诏令,目光幽邃异常,声音低沉的问道。
父皇驾崩,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悲伤,反倒是隐隐的有些兴奋和激动。
宇文元朔活着,他就没有机会争夺天下,始终都要龟缩在这儿一州之地,甚至于招兵买马,改革兵制这些事情都要暗中进行。
如今父皇驾崩了,那么他就能够抓紧时间大力发展,将整个雍州彻底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而后趁机侵吞天下!
至于六皇子宇文裕继承皇位,他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只是仍然有些不甘心而已。
他早就知道,父皇会将皇位传给宇文裕,根本就不会做别的选择。
一旁的公孙先生闻言,沉吟片刻道:“藩王入皇城吊唁,乃是祖制,按理来说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只是……”
宇文宏眯了眯眼,问:“只是什么?公孙先生可以直说!”
公孙先生这才道:“只是先帝驾崩,新帝年幼,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如今做主的是太后,值此非常时期,朝廷一定会做些什么来稳固局势……”
宇文宏想了想道:“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母后会趁此机会,削弱各地藩王?”
公孙先生躬身道:“只是臣的一些猜测,去与不去还是在于殿下。”
闻言,宇文宏思索了片刻,而后冷笑一声道:“本王自然要去,为何不去?若是不去,便是给了朝堂一个攻伐的借口。”
“倘若真如公孙先生所言,不管去与不去都是正中下怀,那不如走这一遭,看看本王那位如今垂帘听政的母后,要耍什么花招!”
他说着,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安北侯和顾先生去了何处?”
纵火皇城,将整个京都搅了个天翻地覆,就为了去皇城司救苍镇南,而且根据放出来的消息看,苍镇南还饮下了毒酒,已经是个死人了。
便是说,顾川只救了一具尸体出去,即便如此,还能够带着家人全身而退……像是顾先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根据探子回禀,安北侯带着家眷出了皇城之后,便一路往北州而去,各地都隐约见过她们的行踪,并未刻意遮掩。”公孙先生说道。
“北州?安北侯带人去北州做什么?”宇文宏皱了皱眉头,疑惑之色浮现于眼中,又追问:“那顾先生呢?”
“顾先生……”公孙先生稍微愣了一下,思量片刻才回道:“殿下,我们的人并没有看到顾先生的行踪,他和安北侯并没有一起走。”
宇文宏眉头皱的更深,而后说道:“那顾先生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有。”公孙先生应声,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雍王:“殿下,这是顾先生刚派人传来的消息。”
宇文宏立刻接过纸条,看向上面的内容,却见上面只有一行字:“时机将至,殿下尽快做好准备!”
“顾先生的意思是,已经到了争夺天下的时候吗?”宇文宏看着那一行字,仔细斟酌着其中的意思。
他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脸上泛起笑容来:“那就按照顾先生的意思,尽快将雍州改革完成,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率领我雍州铁骑,踏破神武门了!”
“公孙先生,本王回皇城的这段时间,雍州就交给你打理了。”
公孙先生闻言,当即郑重道:“殿下放心,臣定然会替殿下守好雍州!”
“好,公孙先生做事,本王放心!”
……
“殿下!”
幽州,一广阔的平地之上,一袭翠裙,披着貂绒披挂的陆凝香小跑着过来。
“凝香来了?”宇文谨一袭锦衣,同样裹着绒衣,如今秋天将要过去,幽州靠北境,天气已然转凉。
再往北的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起了霜,是以她们才裹得厚厚的。
“凝香,来来来,你看这个是不是顾先生所说的那东西?”宇文谨站起身来,拉着跑过来的陆凝香,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地方问道。
那里围拢着不少的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工具,或是锄头,或是木桶,看上去倒是有些专业。
陆凝香却顾不上去看,而是语气有些沉重的对宇文谨道:“殿下,皇城有人传旨来了。”
宇文谨闻言一愣,才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那道明黄布帛。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黯,又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问:“是……父皇的消息?”
陆凝香迟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还是殿下自己看吧。”
宇文谨接过圣旨,将其缓缓打开,当看到那诏令上,开头的几段字,她便感觉到天地一片昏暗。
父皇的身体不好,她一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宇文谨并没有想太多,毕竟她父皇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许只是因为宇文宣的事情而气急攻心。
即便是真要死,也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可实际上哪有那么长时间呢,左右不过是一个月而已……
“父皇……”宇文谨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不管如何,他终究是自己的父皇。
而自己,也始终都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相比于其他的公主。
自己这个长公主,已经受了太多的宠爱。
“殿下,节哀。”陆凝香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说了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谨才从悲伤中收拾起心绪来,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圣旨,对陆凝香问道:“凝香,收拾一下,准备回皇城。”
陆凝香点了点头:“是!”
她正要走,转身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宇文谨问道。
“顾先生派人来传了话,近日安北侯会带着家眷,从北境进入幽州。”陆凝香说道。
“什么?北境?”宇文谨一脸的诧异,她转头看向北边,有些想不通:“怎么会从北境进入幽州?”
要不说长公主最是聪明,她只是想了想便明白了顾川的用意,恍然道:“绕过北境进入幽州,如此便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呵呵……明明可以直接来幽州,却还要为本宫考虑,宁愿要自家娘子走更凶险的路,也不给朝廷落下攻伐的借口,顾先生啊顾先生……”
宇文谨面露微笑,失去父亲的哀伤被冲淡了些许。
她转过头对陆凝香说道:“既然顾先生已经有所安排,那就按照顾先生说的做吧,叫人在边境日夜巡逻,务必第一时间迎接到安北侯和其家眷!”
这是将来助她争夺天下的大将,虽然苍舒月自己已经废了,但她还有一支亲卫军。
传闻宇文宣和宁王造反的当夜,冷月率领亲卫军将宁王带领的三千叛军击溃,救宇文元朔于危难之中。
那亲卫不过百人,便能够将三千人击溃,若是扩充到一千人,经由苍舒月调教之后,岂不是能力敌三万军?
便是抛开这一层不谈,光是以顾川和苍舒月的关系,宇文谨也必须要认真的对待。
她可以谁都不要,但顾川是必不可少的那一个,自己如今所走的这条路,都是由顾川指引,若是少了他,宇文谨还真不一定能夺得了这天下了。
宇文谨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对陆凝香问道:“凝香,你只说了安北侯,那顾先生他自己呢?”
陆凝香一怔,而后蹙眉道:“殿下,这个顾先生倒是没有明说,只是说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等做完事情之后,自会前来幽州。”
闻言,宇文谨微微颔首,她倒是不怀疑顾川跑去投靠了别人,毕竟连苍舒月都要来幽州了,家眷都在这儿,他还能撇下不管吗?
对于回皇城吊唁这件事情,各地藩王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藩王并没有疑虑,在接到召令的第一时间,便启程前往了皇城。
还有一部分的藩王,特别是那些手握重兵,实力强大的藩王,则是先召集门客商议,在经过一番分析后,有决定前往皇城者,也有抗旨不尊者。
其中,甚至已经有决定起兵反叛的藩王,在努力的招兵买马,并且勾连其他有异心的藩王。
(/18023/18023952/231209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