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热了，那什么，我要不先回昆仑凉快凉快再来？”

岁聿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躲闪着别衔月的目光。

别衔月沉静道：

“随你。”

“那我走了。”

他落下这句话，人瞬间消失在别衔月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别衔月反应过来后，叹息道：

“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的岁聿跑到湖边，一头扎进去。

冰冷湖水让他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他从湖水中起来，毫不在意地拿自己衣袖去蹭湿漉漉的脸，长舒一口气：

“好多了……”

“公子，刚入春呢，你也不怕冻着？”

挑着扁担的中年男子路过，看见他这样扎进水里，感到十分惊奇。

岁聿笑着摆手：“无事，我常年住昆仑附近呢，冷惯了。”

男子闻言，把扁担撩到一边，惊喜道：“哎呦！您住昆仑那边的？”

岁聿见他反应这么大，还以为自己说漏了什么东西，迟疑道：“是啊……”

男子往前挪了几步，异常激动：“那您拜过昆仑山上那个神吗？他灵不灵？”

岁聿“哈哈”尬笑两声，清清嗓子道：“还算灵吧……”

“那就行。”

男人拍拍胸脯，忧愁道：

“其实我不信什么鬼神，但家里那些破事实在令人心烦，孩她妈要带女儿非要试试，拦都拦不住，只能祈祷那个山神有用……”

他又想到一茬：“哎，不花钱吧？”

岁聿摆手：“不花钱。”

“不花钱就行啊！”

男人重新扛起扁担，边走边道：

“本来今年收成就不好，这两筐萝卜卖不了多少钱，若是拜个劳什子神也要花钱，那可真是揭不开锅了……”

岁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犹豫地在手里变出一块大金条，踌躇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那个男人。

人各有命，因果缠身，随意干涉他人命数是大罪，还是算了吧。

岁聿又收起那块沉甸甸的金条。

祭祀当天

暮云重重，挡住橙红落日。

祭台上方楼阁中，弟子们探出身子，往下撒着各式各样的花瓣。

祭台中央下起馥郁花雨，几片花落到身穿银缎华袍的男人身上。

鼓声先是“咚咚”，响了两声，紧接着，别衔月手中铃响一瞬。

铃音在空旷祭台四周散开，带起涟漪回响。

乐声响起，别衔月动起身体，晃铃作舞。

站在楼阁中的师徒三人屏住呼吸，层岚悄声赞叹道：

“清规练祝祷舞时，总是大门紧锁，不让任何人打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跳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