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赵福生仍欲出言拒绝。
“刘三必死无疑!”
“对。”
但瞬间之后,她又面对现实,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如今她自身尚且是泥菩萨过河,万安县纵使有危难,她也有心无力。
“……”
“正是万安县黄泉村人。”
不对!
“……”见鬼了!
“坐不下?”
如今确认了这马车是鬼物,难怪她先前没有见到驾驶者,原来驾车的是鬼非人。
青袍大汉似是对于二人之间的叙旧并不感兴趣,他也没有出声阻止二人的交流。
“车上坐不下。”
眼前的情景实在怪异。
赵福生有些忧伤的道: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家都听了,就拉我一人,明明说的也不是我啊?怎么不拉范必死、范无救两人?”
范必死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浮现在赵福生的心头,最后的这句话在她脑海中来回响荡:刘三必死无疑!刘三必死无疑!刘三必死无疑!
慢慢的,这句话逐渐变了味,赵福生自动将其转化成:
照理来说马车在万安县内出没,车上坐的应该是万安县人……
她叹了口气。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都整齐划一的点头。
随着他话音一落,车上其他人都含笑转过了头来。
这一声叹息也出自她的口中,说完之后,赵福生自己都愣了一愣。
可以说赵福生的生活简单,行踪一目了然,照理说不应该与这样的诡异事情搭上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后,赵福生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赵福生看向他,他松了口气,这才道:
赵福生点了点头。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到赵福生身上,使她瞬间压力倍增。
赵福生又想骂人:
“他们说的人不是受邀者,我听一听就受邀请了???”
青袍大汉宛如没有听到她的怒骂,仍低头书写。
一名册是他衍生的大凶之物,自己此时在一名册上,只希望刘化成感应到自己的处境,迅速复苏赶来抢人。
“……”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一命册。
“这马车不知道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先前与赵福生搭话,提到过‘刘员外生辰’的男人突然表情有些古怪。
当日她重生开启了封神榜,在弄清自己的处境后就急着想要接任务赚取功德。
所以她后来就算足不出户,也没有犯什么事儿,仍招来了这样一桩麻烦,原因就在于当日她听到鬼马车案件时,就已经被鬼马车标记。
“好啊。”
赵福生长叹了三声。
两个重要的线索与当日案情相吻合,赵福生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登上了鬼马车!
“造孽啊!造孽啊!冤孽!”
她近来办了两桩鬼案,声名鹊起,可能引起了隐伏在暗地里的人注意,有意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察觉到这个人对‘万安县镇魔司’好像很是在意,想到这里,赵福生又发现了奇怪之处。
青袍大汉耐心的道:
“……报案的刘三在之前听过有邻居提起这马车之事,结果第二日……”
黄泉村、刘三!
两个关键信息一听入赵福生的耳朵,顿时像是钥匙打开迷宫大门。
杂乱无章的记忆冲破雾障,范必死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有人曾在黄泉村附近发现了一辆诡异的马车。”
如今车上这男人自称刘三,又是黄泉村人。
青袍大汉没有理她,低垂下头又开始奋笔疾书。
“就从新人开始吧。”
“……”
赵福生定了定神,问他:
鬼马车的线索并不多,可恰好范必死提起了报案人名叫‘刘三’,且马车曾在黄泉村附近出现。
范必死说鬼马车只能上不能下,至今没有听说过有人能从鬼马车上逃脱,因此这桩鬼案诡谲离奇,线索不多。
赵福生的心中开始拼命的回想自己今日的经历。
“唉。”
事情已经发生,她再是怒骂范氏兄弟也无用,不如想想办法,要怎么从这诡异的马车脱身。
大汉没有理她的话,而是微笑着再翻册子:
“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而范必死当日提起了三桩鬼案,而首个鬼案就是鬼马车!
“——如今在万安县任令司主事,驭使了一个厉鬼,正要处于复苏边沿——”
“你怎么了?”
刘化成与无头鬼相互镇压,根本不可能在此时复苏。
那青袍大汉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册子,此时正提笔记录,看得赵福生胆颤心惊,心中思忖:
赵福生必死无疑!
赵福生必死无疑!
赵福生必死无疑!
“该死!该死!该死!”
如果这马车也与厉鬼有关,这样一算,她已经被三方厉鬼势力登记在册。
它远在帝京,就是有些力量,也弱得惊人——更何况此时魂命册不在赵福生身上。
“对。”男人局促不安的点头,答道:
“小人名叫刘跛,家中行三,人称刘三,”
赵福生愣了一愣,反问道。
青袍大汉语气随性,却带着隐隐使人无法反驳的威严。
“为何?”
“先前车里也是人满为患,可你分明挤出了一个位置来。”
在知道这辆马车是厉鬼驾驭后,她已经猜到车上这些人都不一定是活人。
与自己对话的青袍大汉兴许是鬼,兴许只是厉鬼法则营造出来的幻觉。
可鬼马车太过神秘,自己名字被记录在册,就算此次成功逃离,将来这辆车仍是隐患,不如趁此机会尽量交谈,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