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狗头村一趟,并没有吃饱喝好,此时回到镇魔司才算放松了一些。
范必死最先转头,看到赵福生时,也连忙起身,其余人反应过来转身去看,却见赵福生不知何时出来,这会儿正靠着府衙大门的一侧在听他们说话。
庞知县一听她吩咐,顿时行礼:
“愿为大人效力。”
庞知县听了她这话,先是一喜,正欲再说话,赵福生伸手一举,将他的话打断了。
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她提筷就吃。
趁着她洗漱的功夫,众人围着此次鬼案的幸存者张传世问了此桩案件的前因后果。
……
说完,她摇了摇头,换了个说法:
他拨拉了两下自己的眼皮,指了指眼珠:
“你不要太激动,我怕你这招子掉下来了。”
“可如今我回来了,还活着,这不能证明大人对我的照顾?”
驭鬼之人脾气暴戾古怪。
“这一次我没有使用我身上的厉鬼力量。”
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顿时不反驳了。
除开赵福生之外,在他印象中最后一任令司的赵启初时脾气算好,后面随着使用厉鬼力量次数增加,整个人便性情大变。
他踌躇片刻,小心翼翼的问:
他话没说完,便见范必死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他及时醒悟:
“——我们镇魔司一贯以来令使伤亡很大的,不管多少令使随同令司出门办案,就没有不死人的。”
“我们万安县真是福泽深厚,有了赵大人力挽狂澜,下官在这里恭贺大人再办了一桩鬼案。”
“这次的鬼是不可被提及的存在,不是不能说……”
“您——”
厅堂内不止是范氏兄弟、张传世在,就连庞知县及县中一干乡绅都来了此处。
他将过程说得惊心动魄,提起武大通时,便说这是一个‘携带’了诅咒的老头儿。
第一个案子她单枪匹马,却能将要饭胡同的厉鬼分解;
到了第二个案子时,她破获的时间更短,且张传世竟说她已经将厉鬼封印了。
大汉朝贫穷、落后且又危险,可她重生之后,手中掌控了一县的权柄,事事有人服侍,说话众人遵守,就连一县之尊及县中乡绅也对她十分恭从。
“哼。”张传世‘哼’了一声,也想伸手去摸眼睛。
赵福生摇了摇头。
但提起鬼案,他心中也很是好奇,因此没有出言反驳。
赵福生点了下头:
“说得挺好的。”
“大人。”
她前脚刚进镇魔司不久,后脚消息便传开来了。
她对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
这老知县与赵福生无怨无仇,从她掌控镇魔司以来,对她恭敬有加,赵福生也给他面子,拿起酒杯碰了碰。
众人簇拥着赵福生坐下,庞知县端起一杯酒:
一旁的蓝色锦袍老者轻轻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硬着头皮道:
“这鬼案破获虽好,可是与鬼打交道毕竟危险,您也不宜使用力量过多——”
提及他当日带着厉鬼的标记入镇魔司,与赵福生说了一路的话,回村之后不久立即被鬼杀死。
厅堂内已经摆好了席桌,一些菜式是由庞知县及乡绅们赶来时临时带的,勉强凑齐了两桌。
范无救听他吹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忍无可忍:
“你别扯了,大人怎么可能对你百般爱护……”
庞知县老脸一下胀得通红,知道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唯唯喏喏应答,接着在羊皮卷宗上写下‘替身鬼’三个字。
“不可说?”庞知县提着笔,一下愣住。
不过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赵福生别无选择,就算是有后患在,但她有封神榜在手,又积攒了一笔功德值,暂时不需要担忧。
“大人怎么突然出来也不打声招呼。”
如果不是她侥幸在武立人的房间内找到了一张拼接的人皮被子,且在关键时刻将人皮披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就是有封神榜功德值的加持,她也未必能完全的恢复如初。
而赵福生这个令司则是个意外,她坐上令司主事之位时,没人能指望她真会办鬼案。
“……”
“既然你们都在这里,狗头村的案宗正好还没有记录,接下来我口述,你正好替我写下来。”
“众所周知,你们镇魔司……”
范无救一见此景,顿时怂了:
寒暄完闲话,便开始提起了正题。
“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庞知县拱手道:
“如今我们一县安危全系您身上——”
“听张老所说,大人此行鬼案办得顺利极了?”
“叫替身鬼吧。”
从张传世及村中幸存者的惨状,可以看出鬼是剥皮抽骨的杀人方式。
最重要的,距离她身上的厉鬼复苏,大概还有多久时间呢?
他稀里糊涂的跟着赵福生走,期间饱受惊吓,可从始至终连鬼的影子都没见过。
想想当时的情景:荒野山村、夜晚时分、黑灯瞎火,一个可能死去的亡者突然在夜晚归来,那情景光是想想就让范必死发抖。
“我——”
庞知县等人只是陪客,略微动了动筷子,等她吃饱放筷,范必死连忙让人将残余的席宴收下去了。
张传世不跟他多说,庞知县等人听这两人说了半晌,连忙打岔:
“张老,接着说、接着说。”
张传世便接着道:
“我们到了马车上后,果然就发现了血痕,当时我就猜测这武大敬恐怕是真的出事了,但这会儿怪事发生了!!!”
她将武大通拐来女子,将其逼奸有孕,且使少女难产而亡,生下鬼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赵福生讲起案件不如张传世绘声绘色,但她逻辑清晰,言语清楚,又亲身经历了鬼案,三两下便将狗头村惹下的祸患来由说得一清二楚。
“这个鬼的特点是不可言说。因为它出生来历,所以提到它、听到它存在的人,都会受到厉鬼的标记。”
她这话一说出口,便将满堂老少吓得重重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