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说曹操、曹操就来。
两人猜测这一路前往狗头村是有人领路，且猜测领路者是武大敬。
而后二人又在车上寻到了血指印，结合武大敬离奇失踪，且两人记忆中再没有与武大敬相关的回忆，便都猜测这个村老是不是已经死于厉鬼之手。
哪知前一刻还被二人揣测死去的人，后一刻又再度活生生的出现敲门。
孤村暗夜之中，赵福生纵使胆大包天，此时也不由后背汗毛倒立。
“真是可怕。”
她叹了口气：
“似假还真，虚虚实实的实在分不清。”
“大、大、大人——”
张传世吓得想要尿裤子。
她转头看着车厢右下角的那一处，那里原本四条印记此时已经全部消失。
“只是开个门而已，何必劳烦大人——”
武立富一家在听到武大敬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就想去开门。
能经历两次以上鬼案的，那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
“不知饭煮好了没有，我们能不能也去吃点呢。”
“且慢。”
“如果不主动出击，躲避之下，我怀疑我们会再次失去关于武大敬的记忆，到时压根儿不记得他‘可能’已死的事。”
赵福生虽说明知眼前的武大敬有问题，但她仍装着一无所知，按照镇魔司办案的程序开始问话。
事关鬼案，以她性格，必定会询问得十分仔细。
“不。”
他恐惧厉鬼。
“平安到了就好，我立即回家，吩咐立有他们生火做饭，招待大人。”
随着武大敬说话，赵福生的脑海中生出武大敬在半路时临时说有事，突然下车与她跟张传世分离，最后两人先到，武大敬此时才归村。
赵福生惊到极点，反倒镇定。
正如她跟张传世所说，此时厉鬼法则的种种行为就是为了‘隐藏’真相而所做出的弥补措施。
而随着她胡说八道，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张传世的脑海中，竟然真的出现了有关于武大敬指点着他们如何前往狗头村的回忆。
武立富还想挣表现，赵福生却知道外间的‘武大敬’身份有诡异，连忙制止了他。
此时门外的‘武大敬’还在敲门。
武大敬神色不变，答道：
随着他话音一落，诡异的事情发生。
“是武大通的儿子一家失踪了。”
“我再也不想办鬼案了，大人饶命。”
武大敬的到来像是唤醒了赵福生‘尘封’已久的回忆。
那妇人被她一打岔，心中敢怒不敢言，只好卑微的应是。
想到这里，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进入狗头村，是因为村长武立人一家离奇失踪了。
一旦她揭穿真相，法则会再度出现异变，极有可能会为了‘合理化’，再干扰她的认知，抹去她的记忆。
赵福生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止要开门让‘他’进来，我们还要去看一看，这武大敬究竟是谁。”
之后三人同行赶路，她与武大敬一路交谈。
他转身想下马车，但想到外面可能有鬼，他又不敢动弹，只得哭丧着脸往赵福生身边挤：
从她目前可以想得起来的回忆入手，武大敬进镇魔司——诉说鬼案经过——提起武大通——武大通的儿子是村长武立人——
赵福生目光闪了闪，点了点头：
“听起来关系是挺亲近的。这一次狗头村的案子，是——”
数次记忆被抹除令她感到十分不安，她尽力想要搜寻新的线索，否则在确定自己已经身中厉鬼法则的情况下，最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人，它、它可是鬼啊——”
张传世愁眉苦脸，偷偷看了武大敬一眼，无精打彩的点头。
赵福生闻言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道：
“走。”
事关武立人一家数十口失踪，赵福生本该从武立人的情况入手。
“我——”
但她想起武大敬率先提到祭拜武大通，出于敏锐的直觉，失忆后的她哪怕目前所知线索残缺不全，案件信息也并不明朗，却做出了失忆前一样的判断与选择：
他发出惨叫声，躲到武立富身后抖个不停。
张传世露出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说完，转头看向赵福生：
“便让大人先走一步，到了村里。”
赵福生揉压了两下眉心，熬过这一阵头疼后，再极力去回忆。
这样一想，赵福生决定将有关武大敬的所有记忆全部标记为‘疑’，继而顺着他的话说：
脑海里受到干扰的记忆瞬间破冰、复苏，镇魔司中村老在庞知县等人的带领下到来的画面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赵福生在他心中留下了十分可怕的印象，他此时不敢与她逆着来，只好苦着脸道：
赵福生摇了摇头。
武大敬正要说话，赵福生就率先出声：
“你对武大通了解多少呢？”
张传世听她不问武立人反问武大通，不由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只是野路子出身，并不是真正的令使——不，就算是令使，真正见识这样大阵仗的情况也不多，一般令使是消耗性的‘产品’，出一次任务死一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远房的堂兄弟。”武大敬恭敬的回道。
“武大敬，你今天和我们分开之后，办什么事去了？”
赵福生伸手制止了他，武立富怔了一怔：“大人？”
她的记忆越发混乱，说到鬼案本身，赵福生甚至停顿了片刻，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件案子的前后经过。
鬼雾！
但鬼物没有思维与智慧，这种修正太过巧合僵硬，反倒更令人心生怀疑。
武立富不知道城里来的这个‘大人物’怎么如此胆小，他还不知道‘武大敬’的真实身份，只道村老回归，见‘武大敬’站在门外，顿时露出笑意：
随着他提起‘武大通’这个人的存在，赵福生脑海里自然浮现出相应的讯息：武大通，村长武立人之父，死于7月21日。
可她与武大敬之间有过对话，但对话内容她竟全然不记得——这是疑点之一。
她想到要饭胡同中，自己当日壮着胆子跟在要饭鬼身后找到了它的老巢，若非如此，还逼不出刘义真口中的秘密。
赵福生的脑海里突然浮出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心中一缩。
‘吱——嘎。’
要不是这种‘记忆’是随着赵福生开口而突然出现，张传世早前又对武大敬心生防备，因此及时意识到不对劲儿，这会儿恐怕半点都意识不到这段记忆是强塞进他脑海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接着将门闩一取，用力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