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碗碟碎裂声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拳打脚踢带来的青紫,被攥住头发狠狠撞到砖墙桌角到剧痛……
这一切的一切即使离家多年依旧是藏在桑雪心底的噩梦。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以为自己还活在那个幼年时不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梦魇之中。
桑雪还记得自己初中时大姐在外打工,那个偏远的山坳里只有一所小学初中合办的学校,整座学校只有两个班。
二姐和她每天背着能自己走路的弟弟翻山越岭去上学,回家时还要割比人高的一背篓猪草,捡一捆柴回家。
回家路上会路过一片坟场,阴森恐怖到了夜晚经过这里的风仿佛都在哀嚎,偶尔甚至还能看见蓝绿色的鬼火。
夜幕降临后,桑雪和二姐每次走过这片坟场都紧紧牵着手唱歌给彼此打气。
除了一盏带着灰扑扑玻璃罩的煤油灯,她们一无所有。
桑雪鼓起勇气问母亲能不能买一个手电筒,结果被喝醉的父亲听到了,当场他就摔了酒杯拽住桑雪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打得全身青紫。
“不带把的下贱胚子你配得上用手电?买手电不是钱电池不是钱啊?别家女娃都没说就你毛病多!夜里给我仔细着点,敢把你弟摔了你们姊妹就等死吧!”
“我累了,一千万没有,每个月的钱你们爱要不要,就这样吧。”
说完后桑雪无视生父的怒吼挂断电话,将手机丢进包里。
“是你父母那边?”
经纪人林妙神色担忧。
桑雪是林妙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说别人的家庭是孩子的后盾,桑雪的家庭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不说从前打工的时候,就入行后这几年桑雪至少给家里送了能有七、八位数,但她的那些个亲人除了有事找桑雪办以外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林妙看着这孩子努力的样子都忍不住地心酸。
“是。”
桑雪无力地闭上眼。
随着年岁增长她发现,金钱买不来亲情。
她的父母和弟弟们除了会在收到钱的时候对她和气些,其他时候无非是把她和她的姐姐妹妹一样当成年节待宰的畜生罢了。
“……《生活》的反响非常好,你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要多加小心。”
经纪人林妙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拍了拍桑雪的肩膀,递来一杯带着暖意的热茶。
“知道了林姐,我会努力的。”
勉强扬起一抹笑容,桑雪接过热茶捧在手里。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
桑雪拿起它,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微信信息:
杠上开花:雪宝,我又被段姐抓去上工了,明天要去巴黎出差,咱的约会可能得往后推几天了(狐狸磕头)(哭唧唧)。
看到熟悉的头像,桑雪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回复了一句话:
雪落下的声音:没关系,我正好也有工作,以后有时间再约就好啦!(摸摸头)
对面几乎是秒回:
杠上开花:雪宝你真的是天使!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雪落下的声音:好啊,那我等你回来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