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萏没答话。
陈卓礼也习惯了女人的不理睬,耳朵贴在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听动静,隔着衣料,听到肚子里的孩子有力的跳动,陈卓礼总觉着格外舒心。
每每到这个时候,李菡萏的心都要翻个个儿,眼前的男人有钱有权,经常夜不归宿,花心得很,但对她,和孩子,倒也没差到哪里去。
孙正被快马加鞭地带来。
“草民拜见安王殿下、”
“起来吧!”
孙正摸过李菡萏的脉,瞧了瞧女人的脸色,原本要开口说没事的,又生生把话咽下去了,用力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敢为姨娘,这是熏的什么香?”
采菊回答,“我家姨娘这几日都没睡好,便会燃一些安神香在屋里。”
“香炉何在?”
采菊引着孙正去看香炉。
香炉扑灭后,孙正仔细看了看没燃尽的香灰,瞳孔大震,“启禀王爷,这安神香里,添了足足三倍的麝香啊!”
此言一出,采菊跪地叩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是去库房拿的安神香,并未动过手脚啊!”
采菊急迫地解释,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因为,王府里上下,人尽皆知的一个规矩:梨香院的姨娘若自己寻了短见,有一丝一毫的伤,底下人都要跟着陪葬。
陈卓礼习惯性地逼问李菡萏,“不是你自己放的?”
李菡萏给了男人一个白眼儿,扶着肚子要转身,不想搭理男人。
陈卓礼捏着女人的手,臂弯将女人拦住,盯着女人的眼睛,不由得要再确认一遍,问,“真不是你放的?”
李菡萏气得牙颤,冲着陈卓礼大声喊,“你什么脑子啊!我因为怀这个孩子都胖成什么样了?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熬出头了,我还要害他!”
陈卓礼一时语塞。
“那便是旁人。”
“卢高仲,去查,本王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本王的孩子。”
“是、”
“把那香炉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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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孙正哪敢再犹豫,“王爷,草民还有一事,事关姨娘极腹中的胎儿。”
“说、”
“姨娘腹中胎儿还未满七月,却比寻常怀孕七月女子的肚子,还要大一圈,再结合姨娘的脉象来看,草民推断,姨娘腹中,应是双胎。”
李菡萏心头一震,却不敢表现出来,怕这男人蹬鼻子上脸,说自己在意他,在意他的孩子。
陈卓礼问了句,“可有凶险?”
“妇人生子,本就凶险万分,多一个孩子,自然是多一份凶险。”
李菡萏扯出一抹上扬的笑,“这下,便是天意了。”
陈卓礼捏着女人的手腕,缩紧眼睛警告,“那本王现在就让人把孩子打了,留你的命。”
李菡萏大惊失色,“你疯了!”
陈卓礼瞪着女人,咬牙切齿地说,“本王便是疯了,定要将你锁在身边。”
一改往日的波澜不惊,李菡萏情绪激动了许多,“这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怎能如此对他!”
陈卓礼冷瞥了女人的肚子一眼,“他要带走你的命,可见他生性恶毒,世间哪能留这样的孩子?”
“你真是得失心疯了!”李菡萏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双手护住肚子,躺下,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坐在榻边的陈卓礼。
孙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不敢发声。
陈卓礼盯着拿手护住肚子的女人看,唇角不自觉地荡漾起笑容,随即起身走了。
孙正跟着出去。
走远了些,陈卓礼才开口说话,长眼睨着两鬓落白的孙正,“你若保不住大人的命,本王就要你和你全家,你九族的命。”
“是…是、”孙正颤颤巍巍地答,“草民一定竭尽毕生所学,保住李姨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