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没死？”

陈卓璟抬起指腹，摩挲掉女人脸上的泪珠，“昨日天枢阁传信回来，他没死，他和炽尔丹，一起演了出金蝉脱壳的戏。”

“什么？”

“好了，这些都不是要紧的，”男人抬手轻抚女人圆滚凸出的肚子，“娘子平安，与朕偕老，这才是要紧的。”

陈卓璟柔声轻哄着，“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那么爱他们，肯定想让他们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

“娘子一定要平安，”男人抬唇，轻吻女人的额头，“平平安安的…”

羊水哗啦啦地漏出来。

打止住大红，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长夜无眠，崔雁宁浑身裹着黏汗，忍着阵阵剧痛，逆流而上使力气。

曹颖端着鸡蛋羹来，陈卓璟接过瓷碗，舀起金黄的蛋羹喂到崔雁宁嘴边，“娘子先吃口，缓缓力气。”

稳婆揉着崔雁宁高高隆起的肚子，粗壮的双手给力气，将肚子里的孩子往外推。

女人皱着的眉心，夹杂着数不尽的痛苦，喉咙憋着的疼痛强硬冒出来，“疼～”

陈卓璟下意识申斥稳婆，“不会轻点啊！”

“陛下饶命！陛下，老奴就是干这个的啊！老奴不使力气帮肚子里的小主子出来，皇后娘娘怕是会难产啊！”

陈卓璟怒声低吼，“闭上你的乌鸦嘴！”

“是、”稳婆自顾自地扇起巴掌来，“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崔雁宁声音虚弱得一戳即破，“陛下，若她们不得力，臣妾怕是要吃更多苦头了。”

陈卓璟扫视了眼跪在地上的稳婆，冷声警告，“若接生得力，赏银百两，若接生失利，满门抄斩！”

“是、”

“老奴谢陛下恩典、”

六个负责接生的稳婆，此刻也是提着脑袋做事，不敢不做好。

“陛下，催产汤药来了。”

陈卓璟宽大的手掌托着女人的头，曹颖一勺一勺将催产药喂进崔雁宁的嘴里。

寒夜悄然翻跃。

催产汤药的劲头足，崔雁宁握着陈卓璟的手疼得发颤，呻吟着落泪，“疼～好疼～”

男人急红了眼睛，沙哑的嗓音跟着发颤，“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陈卓璟碎碎叨叨在嘴里嘀咕。

“以后再也不生了，我就和娘子，一块守着他们长大，娘子一直说想去江南转转，等娘子身子恢复好了便去。”

“还有那些事，我都和娘子一一说清楚，从此对娘子再无隐瞒。”

崔雁宁疼得再度发一层汗，被陈卓璟紧攥着的手缓缓发力，“啊呼～”

曹颖将参片塞进崔雁宁嘴里，泪眼摩挲着看着女儿。

“娘娘，快使劲儿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