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良安好,只是听闻女儿死讯,一夜白头,崔健安、崔康安、崔贺安、崔福安,四个哥哥整齐跪着。
脾气最冲的崔康安,此刻却悲痛无言。
惊天霹雳在崔雁宁脑海里划破。
所以自己,是彻头彻尾被曹令仪耍了?
殿内,曹令仪窘迫地呼吸着,陈卓璟松开劲的手虚悬着姿势,双眼滚得猩红,从牙缝儿里挤出来字问,“你为何要如此害她?”
“我害她?”曹令仪笑得狂狷,笑得狰狞,“同是世家贵女,若论才情,我绝不输她,从小到大,为何你们眼里就只有她?”
“尤其是你!”曹令仪抬起颤抖的手指,奋劲儿往前伸,指向陈卓璟,“我与她一同进宫,你从来都只偏袒她一人!”
“你在猎场赢了骑射,讨要的赏赐竟然是给她个郡主之位!”
“她凭什么?就凭她那狐媚长相吗?我不甘心…从小到大我都不甘心!凭什么有她在的地方我永远是黯淡无光的?你告诉我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是凤冠霞帔、三书十聘、明媒正娶的中宫皇后,而我只是一个连赵氏都不如的贵人?”
若论曹令仪爱不爱陈卓璟。
答案毫不犹豫是否定的。
她想要的,是万众瞩目的位子和无上的权力荣耀。
崔雁宁收紧起呼吸,伸出透亮细嫩的手,抬起,想去摸摸陈卓璟那张冷峻的面庞,那棱角分明的颧骨、眉骨……
“宁儿~宁儿?”
崔雁宁恍然惊醒,瞪大眼白,男人的脸映在瞳孔中。
崔雁宁想,想抱抱他。
女人不遗余力地抱紧他,眼角挂着的泪水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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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又梦魇了?”
这段时日,崔雁宁总会梦魇,只是每每梦醒都记不得了,只是今日,梦境清晰地镌刻在崔雁宁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她清楚,梦可能不是真的。
可能是她假想出来的。
但她,还是想抱抱她。
算是了了梦境中的她,一个心愿。
陈卓璟自然是欣喜的,抬手轻抚崔雁宁的脊背,微微发力,恨不得将人揉碎进骨子里。
“娘子不如,和我一同去上朝?”
陈卓璟这个想法让崔雁宁彻底清醒过来。
“后宫不得干政…”崔雁宁吓得从男人的怀抱抽离出来。
“娘子是皇后,不算朕的后宫。”
“那算什么?”
“算朕的妻。”
崔雁宁若要同去上朝,要换朝服,还要梳妆打扮,麻烦得很。
所以崔雁宁要求省去厚重的妆容,化简单些。
“娘子淡妆素裹,已是极美。”
崔雁宁现在脑子还是凌乱无序的,梦做得太逼真,连自己的墓志铭都详细清楚,还有陈卓璟的神情,睨着曹令仪的目光宛如雄狮张开血盆大口一般,满是恨意。
镰钱子……
崔雁宁迅速从记忆中翻检出一段,自己孕中梦魇,曹令仪送来金丝软枕,说里头放了有益于安眠的药材,崔雁宁枕着几日,睡得都不错,就一直枕着。
直到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