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晚秋的夜,空气中似有若无地氤氲着一丝燥意。
肌肤相触,温热的吐息在彼此间缱绻交织,变得滚烫而又朦胧。
如玉的指尖无力的搭在那人的肩膀上,松垮的衣袍不知何时被扯落至地上,露出了内里那斑驳惹眼的艳色。
似发泄汹涌沸腾的情欲,又似故意的报复。
江笙紧扣着身下之人的手腕,埋首,在那如玉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齿痕。
“疼……”
像是被欺负狠了,苍白的指尖微微用力扣进了她的肩膀,带着隐隐的泣声。
血色由那齿印中缓缓渗出,似雪中红梅,暧昧而瑰丽。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轻颤,她的心底竟生出了一股浓厚难言的破坏欲。
想要剥开、撕碎,进入更深、更隐秘的内里。
“哈啊……啊……”
手臂无力的攀附着她的肩,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微微昂起,双眸雾蒙蒙的泛着潋滟水色,吐息滚烫而错乱。
“不……唔!”
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刺激的他眼尾泛红,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敢给我下药,嗯?”
江笙紧扣着他的手腕,在药效的作用下,眸色渐深。
宋言和急促地喘息着,微凉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因为隐忍,胸膛不住地起伏。
“不是……我不是……唔——”
不等他说完,似报复般,她更用力的咬了下去。
直到咬破了皮肉,让这片润白染上更加鲜明的绯色。
连续不断地刺激迫使他抑制不住的要发出呻吟,在喉咙里打转,几欲破口而出。
他慌乱紧咬下唇,隐忍不发,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打湿了鬓角。
——一个时辰前。
江笙正如往常般找老八等人议事。
明日就是受降仪式了,敌国的那狡诈阴损的幕后军师仍旧毫无动静,莫名的令她心里觉得不安。
刚到营帐,便见那抹熟悉的青色。
她想也没想就掉头走人。
脚步急促,仿佛身后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宋言和看清了人,连忙出声:“……将军留步!”
江笙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将军,将军——”
他迈步追去,不想正与前来送茶水的士兵撞个正着。
士兵面色惊惶,慌忙跪地请罪,他面色阴沉,不顾衣袍上沾染的水渍,衣袖一挥,径直掠过。
“江笙!”
宋言和快走几步追上,拉住她的手:“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
不然呢。
“没有。”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先走了,告辞。”
“等等——”
他急忙再次拉住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微微一顿,转而小心翼翼去拉她的衣袖。
“大家都在里面等你。”
他斟酌着言辞,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授降仪式在即,你作为主帅,总得同大伙商量决策的。”
江笙:“我真有事,帐里还炖着汤我不放心……”
他紧紧拉住她的衣袖,不肯松手,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大事当前……我分得清轻重,不会再说那些让你为难的话,别怕。”
“谁怕你了,少自作多情!”
江笙几乎是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
“那个……我刚想起来是昨日炖的汤,所以现在勉强有空开个会。”
他淡淡一笑,也不揭穿她:“那真是太好了。”
她双手抱胸,绕过宋言和,很刻意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前后进入营帐。
谈论正事时,很快便让她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
宋言和也如他所说的那般,全程都公事公办,没夹带多余的情绪。
这点也让江笙松了口气,使她多日以来的戒备与紧绷的情绪松懈了下来。
事情讨论到最后,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了。
宋言和看似专注,实则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江笙的动静。
见她视线在桌上搜寻着什么,心神微动,下一刻,一杯温热的茶水便置于江笙的面前。
她抬眸朝他看去,宋言和却早已收回了视线,继续听众人谈论事情。
听了一会儿宋月白的大胆发言后,宋言和又忍不住用余光瞥过去看。
见江笙喝了茶,神色舒缓,他的眉眼软和了些许。
她没拒绝。
谈了许久,众人退散。
宋言和见江笙难得神色缓和,故而胆子大了些,走近了几步。
他状似平静的开口道。
“今夜城中有灯会,很热闹。”
“哦。”
指尖有些紧张的摩挲衣角,他故作镇定继续道:“那……一起去逛逛吗?”
“没空。”
她转身就走。
宋言和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轻扯嘴角:“没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