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丢弃你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这就是最现实的写照。
“好了,陈郡的事情不说了,我们静等陈郡的变化吧。这次朕邀请秦巨子也过来,是有事情要和大家商议的,七年前《均富贵法令》颁发之后,大汉工匠的俸禄经历了一波高增长,但增加一倍之后就陷入了停滞,甚至因为去年的经济危机,工匠的俸禄反而下降了一成多了,今年即便是危机走出来,工匠的俸禄依旧没有增加。”
周勃迟疑道:“天子想要在这个关口再增加工匠的俸禄?臣以为还是等过两年经济好转再说吧,朝廷大兴基建,增加俸禄只会增加朝廷的成本。”
徐凡道:“越是这个时候,反而是越要增加工匠的俸禄,你们都知道经济危机形成的原因是因为购买力不足,百姓没有钱财消费我大汉工厂生产出来的货物,只有增加了底层百姓的俸禄才能提振经济,加速走出经济危机。”
张苍道:“要是所有人的俸禄都增加,就相当于所有工厂的成本都增加了,所有人成本增加,就相当于没有增加成本,朝廷这样做本质上是把商贾的利益切割到工匠手中。即便是朝廷增加了俸禄的开支,但也可以从税收当中收回来,总的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此时大汉还有一个好处,他们收割商贾,商贾连逃的地方都没有逃。
秦泊道:“某这就开始准备收集数据,等贤者大会上提出提案。”
徐凡却不满足道:“朝廷不能总这样推着作坊主走,要形式一个完善的制度,制定一个适用于整个大汉的最低俸禄标准,然后以朝廷的力量,每年推动这些作坊增加工匠的俸禄?”
周勃道:“要是每年都推动增加俸禄,标准是什么?朝廷又如何执行?要是搜刮的太狠的话,臣子担心那些商贾只怕又无心经商了。”
周勃倒不是反对收刮商贾,以前朝廷5-6年收刮一次,他也认为这个频率比较合适,但现在每年都要收刮一次,连周勃都觉得这有点太过分了,哪怕是养猪也得给猪一点生长的时间吧。
徐凡看着张苍道:“这就需要假相了,朕要你建立一个经济模型,能计算出大汉每年经济的增量,增量这部分力量也要有工匠的一部分,毕竟这些财富是所有人一起创造出来的,自然应该所有人都收益,而不是只归商贾他们收益。”
徐凡记得他上学的那段时间,经常听新闻,那个地区最低工资又增加了多少,增长率是多少,这个地区又调高了最低工资标准,当时还在读书的徐凡觉得国家就是在蒸蒸日上。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他已经没有再听到过这样的新闻了,五年还是十年?徐凡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当年他混社会的时候,哪怕是做一个小商贩,一个月也能赚一万,而现在他全家努力一个月也很难赚到一万。
(十年前,小商贩是真赚钱,其他人某不清楚,但某在自己家门口的街道摆摊,一个月真能赚一万,那应该是10年,12年左右的样子,是我赚钱赚的最多的一年,后面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兜兜转转十年过去了,现在两口子一起摆摊也很难赚一万了。但这不代表钱被谁拿走了某不清楚,当年一个月一千多的摊位费,现在一个月六千多。在这物价的涨涨跌跌当中,劳动力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张苍道:“诺!”
而后徐凡看着杨雄和周勃两人道:“这方面朝廷要做好表率作用,从这个月开始,你们就要做好上调基本俸禄的准备了,跟根据各个企业的利润和所在地的情况来做,大致上增加百分之十的俸禄。但同时还是有区别,大匠和其他有技术的工匠增加的多一些,普通的工匠增加的少一些,大致上是创造财富越多的人,增加的俸禄越高,我大汉就是要鼓励天下的工匠学习技术,提升技术。”
杨雄道:“诺!”
而后徐凡看着周勃道:“最低俸禄标准制度执行之后,朝廷的监管要跟上去,毕竟从人口袋里拿钱是天下最难的,这种事情朝廷不压着商贾做,法令就会流于形式,变的毫无用处,朝廷要发动百姓,依靠百姓来监督这些商贾,对于违反法令的商贾要毫不留情的处罚,甚至流放,对这样的害群之马,朝廷不驱逐他们,那么只能逼着其他老实商贾也做害群之马,大汉的天下就会变得无法可依。”
“丞相要做到宰执天下,何为宰执天下,就是要分配好利益,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丞相。”
徐凡是不相信所谓的哈耶克经济学的,他身处底层,从小他就看清了无序竞争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那是逼的所有人都在以摧毁自己行业的态度做事情,反正就他看的情况而言就属于干一行毁一行。
周勃听到徐凡这话内心升起一股自豪感道:“臣定不让陛下失望。”
秦泊道:“但商贾的邪门歪道非常多,很多都是朝廷难以监管的,就像有的作坊管饭,但如果朝廷增加俸禄,商贾可能就会算这个饭钱,当然算的合理也就算了,臣担心工匠吃一份饭,会被这些商贾收两份饭钱,这些商贾管着钱财,普通的工匠根本不敢太得罪他们。商贾把增加的俸禄全部从饭钱里面扣回来,那朝廷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还有工作服,工具等,很多工厂这些都是要工匠自己带的,或者强制工匠购买他们的工作服和工具,以此来扣钱,还有住宿问题,一般工厂都会有工人的宿舍,但有些黑心的商贾收费就非常高,墨家一年要帮助工匠解决上千起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只有朝廷想不到,没有这些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徐凡听完秦泊的话眉头紧皱,所以有时候严刑峻法还是有道理的,哪怕你留一条缝,这是商贾都可以给你钻一个窟窿出来了,要是制定的法令执行层面就面目全非了,那么这法令就成为废物,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商贾利益的工具。
就像调解制度,本是为了减少行政成本,对商贾,工匠和朝廷三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但商贾就要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我就先给你调解,但我就是不答应,有本事你就接着告,我就给你拖时间,我就要杀鸡儆猴。结果想要减少的成本没有减少不说,还给工匠增加了时间成本,三方共营赢,结果成为了两方全输。
徐凡想了想道:“监督商贾不能光靠民间的墨家,朝廷也有在这方面有所行动,朝廷要有这样一个监察部门,就由丞相你来准备。”
周勃点头道:“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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