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你这么说是完全不对的。”杜秋枫终于严肃了起来,“你叔叔是不会多拿一分不该拿的钱的,我这个画家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还有,你说你十八了,我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说你已经成人了,不需要我们管你了。可是,十八岁到了成人的年龄还有一层意思你还没有搞明白,那就是他应该在哪一方面都已经自立了,而绝对不是要钱的时候不自立,而需要我们问清楚搞明白的时候就不需要我们,就以自己自立来拒绝我们。这样做完全是还远没有成熟,还远没有达到自立的心理状态。再说,我明确告诉你,这个家里没有这么多的钱让你去搞什么试验。”
小初一摔门走了出去。
杜秋枫现在立刻需要做的就是要和正平沟通好,不能她拒绝而他这个作叔叔的答应下来装好人,那样她就完全把这个小初得罪了。不管怎么说,她还不想得罪这个孩子,毕竟她也养了她这么多年。不过,她也知道如今这些孩子一个个和狼也真的差不多,有一点事情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立刻掉头咬你一口。
可是正平却完全支持小初,他说:
“那就让她学着干吧。她这么大的姑娘总得干点什么吧?”
“她要的可不是十万八万的。她要一百万你有吗?”
“怎么这么多?家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啊。”正平为难起来。“我去和她说说,看能不能少拿点。”
“你怎么非要支持她开什么工厂呢?她这么小的年纪会开什么工厂?你就这么信任她?我跟你说明白,我可一点都不相信她。这个姑娘我看她现在做起事情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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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多怪了。她这么小的年纪有什么不简单的。再说她不去开工厂我们不是也要给她找个事情做?她能自己干我觉得还不错呢。”
“正平我警告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姑娘栽跟头。”
“这有什么。你就不要操心了。”
当正平跟小初商量说能不能少拿点钱的时候,小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了下来,说:“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我的亲爸爸妈妈,我的什么要求都是不会满足的。那好,我也可以一分钱不你们的,行了吧?”
杜秋枫以为正平拒绝了小初。她还挺赞赏正平的做法。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平竟然向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借了一百万交到了小初的手里。
在现在的社会里,如果养活一个孩子是为了让他将来孝敬父母,养儿防老,那这个人不是一个天真的人,一个理想主义者,就是脑袋有了毛病。如今哪一个父母对孩子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只要他们自立,自己能给自己弄到口饭吃,或者他们本本分分,不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做父母的就烧高香了。
可是,在如今的中国社会里,要么是对孩子早早就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不是当高官,就是当大款。当这些理想远远不能够实现后,又不得不把对他们的期望降到了最低的程度。那些成龙成凤的孩子能有几人。大多数孩子都让父母为他们操碎了心。一个孩子能把一个家庭搞得美满幸福,也能把一个家庭搞得乌烟瘴气,四分五裂,甚至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家庭的孩子,他们的行为往往让他们那高高在上的爸爸妈妈如坐针毡,只要孩子们稍不小心,他们的宝座就会受到最强烈的威胁。
在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几乎比比皆是。
让杜秋枫怎么也想不通的是,难道这个小初就是她命运中的一个克星,让她不但白白对她付出爱和关怀不说,还把灾难降临到她的头上。她是上一辈子亏欠她的吗?
如果在生活中真的有冤家的话,这个小初就是她的冤家。
自打小初开了这个工厂,她就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心里堵的慌。她催促正平好几次让他去看看小初这个工厂到底搞出了什么名堂,可正平答应是答应,可就是没有时间去看一看。她自己觉得和小初闹掰了,又不好出头,这样就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当真正出了事后他们才知道,小初开的根本不是什么塑料加工厂,而是一个盗版和淫秽影碟的加工厂。但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就在前一段时间在严厉打击生产加工盗版黄色淫秽影碟的过程中,这个黑加工厂就被端了出来。
小初要么就是傻得真是可以,要么就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居心,这就更是让杜秋枫痛恨这个愚蠢的姑娘的原因。就在提审小初的时候,人家问她开工厂的钱是哪来的,她说是她叔叔给的。人家就问她你叔叔是谁,她说是钱正平。人家就问是那个副市长钱正平喽?她说正是。人家就问那么说这个工厂是你的叔叔投资你干的喽?她说当然。
对于这样的事情公安机关当然不敢马虎,于是就汇报给了市委,市委当然一查到底,结果一起都像小初说的那样,只是钱正平一再说明自己并不知道小初开的是什么工厂,而这笔钱也是他给她借的。尽管钱正平为自己做出了解释,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转机。钱正平被暂时停了职务,接受审查。虽然钱正平被审查了几天又放了出来,可就在他准备回家的当天,突发脑出血,抢救无效,当晚死亡……
一个美好的家庭就这样完结了,她处理了正平的后事,几乎就要活不下去了,她受不了周围的人那种嘲弄和白眼,她就想到了这个世外桃园般的地方。
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葬送了她的生活和前途以及她丈夫的生命。当她一个人躺在余壮生这间小楼楼上的房间时,连眼泪都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