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几年前见过那孩子一次,生的一幅花容月貌 ”
“ 在你姑母跟前教导,懂事孝顺,性子谦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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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脸又红了:
“ 原来是姑母家中表妹 ”
秦宛莲笑着点头:
“ 那孩子不错,你姑母昨日送信说,待太子朝贺宴上她也会一同前去 ”
“ 届时可安排你们二人悄悄的见上一面,若你二人合眼缘,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
江景脸色依旧红红的:
“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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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莲看着江景、笑着开口:
“ 你父亲说了,你成婚后支持你开府别居,母亲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
“ 当年嫁入江家时、娘家陪嫁了一套二进的小宅子,地段偏远,在城北那处 ”
“ 小院别静雅致,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母亲,就送给我儿算作及冠礼吧 ”
说着挥了挥手,贴身丫头芷柔拿着宅子的地契上前,笑嘻嘻递给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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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丫鬟琴心笑着接话:
“ 大公子,夫人一番厚爱,还望大公子莫嫌弃 ”
江景忙在座椅上起身:
“ 不不不,母亲这太过贵重,儿子不能收 ”
秦宛莲好笑开口:
“ 景儿就收着吧,母亲已经同你父亲和姨娘都说过了,你父亲也没什么异议 ”
这孩子哪儿都好,性情跟江澄灼相似,就是太注重礼法;
江铃兰和江霁禾姐弟二人,常在私下里说大哥是个老学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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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愧疚不已:
“ 母亲,一码是一码,儿子得母亲庇佑长大,景现在已经入仕,怎好再厚颜连累母亲 ”
秦宛莲佯装生气:
“ 你若不收,那母亲可就生气了,再说你如今刚入朝堂,若你自己存得多久能攒下一间宅子,就别退拒了 ”
江景颤抖着双手接过地契:
“ 那···那儿子就厚颜收下了,谢母亲厚爱 ”
芷柔捂着帕子偷笑:
“ 大公子就是太客气了 ”
江景面色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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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是如此的,叫姑姑看笑话了 ”
秦宛莲见此,温声宽慰:
“ 你虽不是我亲生,到底是在我跟前养大的,自五岁起就跟在我身边,在母亲心里,你跟霁禾是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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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眼眶发热:
“ 儿子知道,母亲待儿子如同亲子 ”
秦宛莲好笑开口道:
“ 好了,男子汉顶天立地,怎还像女儿家一般,你外祖说你在内阁行事稳妥 ”
“ 你要脚踏实地稳扎稳打,待你外祖父致仕前,会为你谋一个好前程的 ”
秦牧很是看中江景,说他行事稳重,谦逊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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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连忙摆手拒绝:
“ 母亲,请您代景谢过外祖父好意,儿子已经受母亲和外祖父诸多恩惠,切勿再劳动外祖父为景筹谋 ”
秦宛莲点了点头,心下叹气果然是这样;
早在秦牧同她说时,她便说江景不会走父亲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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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莲顿了顿后叹了口气,再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悲伤:
“ 景儿,先前你事务繁忙,你姨娘身子病了好些时日,一直不让我们跟你说,你且去看看吧 ”
江景听闻此话,忙行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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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院里:
兰姨娘形销骨立,宽大的广袖裙在身上松松垮垮;
一张面色惨白如纸,唇色寡淡,眼角生了些许皱纹;
此刻正咳嗽不止,小丫鬟月香为自己主子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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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香心疼不已:
“ 姨娘,您病得这样重,何苦瞒着大公子呢 ”
兰姨娘止住了咳嗽,顺了顺气缓缓开口:
“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景儿现在朝堂事忙,这些小事何必烦扰他 ”
华嬷嬷在一旁叹气 :
“ 姨娘,您这是何苦呢 ”
兰姨娘又猛烈咳嗽起来:
“ 到底···咳咳···到底是我对不起将军和夫人···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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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香强忍着眼泪,扭过头去用袖子擦着眼眶。
华嬷嬷也红了眼眶:
“ 将军知道,您当年有不得已的难处,夫人也未曾怪过您,您何苦一直折磨自己 ”
兰姨娘眼角滑落热泪:
“ 咳咳 ·· 主家对我如此宽厚,便是 ··· 咳咳 ··· 便是我如此算计了将军 ··· ”
“ 咳咳 ··· 将军还是如此厚待我 ··· 夫人 ··· 咳咳 ··· 我倒希望夫人磋磨我 ···· 妈妈,我心里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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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嬷嬷再也忍不住,再开口声音带了哭腔:
“ 老奴自小看着您长大,知道您没什么坏心思,只这一件事做错了,您就一直介怀 ”
“ 大夫说您劳思伤神,心病过重,眼下时日无多,至多还有一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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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 极重的一声推门声。
江景脸上挂着泪:
“ 姨娘!”
他听到了方才华嬷嬷的话。
兰姨娘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强压着喉间痒意:
“ 景儿来了 ”
江景快步上前跪在兰姨娘跟前、悲戚开口道:
“ 姨娘,您为何不跟儿子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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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娘心下酸楚不已、面上仍旧笑道:
“ 景儿 ··· 景儿莫担心姨娘,咳咳 ··· 姨娘的身子自己有数···咳咳咳···· 好 ····· 好孩子,莫哭了 ”
话落便抖着手给江景擦眼泪。
江景哭的悲戚:
“ 姨娘,景儿还有一年便及冠了,母亲方才给了儿子一间宅子,儿子···儿子很快就能接您出府养老了····姨娘~ ~ ~ ”
“ 母亲还给景儿相了一门亲事,是姑母家里的庶女,与景儿很是相配 ”
“ 姨娘···姨娘您要养好身子····您要看着景儿成婚啊!”
话落便一把抱住自己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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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娘欣喜不已:
“ 好 ·· 咳咳咳 ··· 夫人仁善 ···· 这是好事 ··· 姨娘答应景儿 ··· 咳咳咳 ···· ”
“ 定要喝上媳妇茶才行 ··· 咳咳 ··· 月香,把药端来 ···· 咳咳 ··· ”
月香忙应声:
“ 诶!诶!奴婢这就去拿 ”
随后便欣喜地下去端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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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年兰姨娘还好些,每日在秦宛莲跟前伺候着;
随着江景科考入仕,她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人就像散了架一般;
身子很快垮了下来,她存了死志,整日也不服药,院门紧闭起来不理外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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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里,自江景走了秦宛莲便唉声叹气。
琴心温声宽慰:
“ 夫人,兰姨娘见着儿子,定会打起精神来养好身子的 ”
秦宛莲美眸带着担忧:
“ 兰姨娘这般,我这心里也不舒坦 ”
她是个心思纯良的人,在她得知事情原委后,知道她不容易,也没想着过多为难兰姨娘;
多年相交下来,她早就拿兰姨娘当半个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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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接话道:
“ 兰姨娘这是心病,自己想不开旁人也没办法 ”
秦宛莲苦笑开口道:
“ 其实我知道,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做将军的妾 ”
“ 她在我身边伺候,把自己当丫鬟用着,我说过多次并不怨她,到底是不能宽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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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赵嬷嬷叹气接话:
“ 如今大少爷长大成人,她心里支着的那口气散了,人可不就是垮了 ”
秦宛莲闭了闭眼:
“ 但愿她能看开些,父亲母亲明日便要回来了,再去核对一番事宜,免得出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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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锦致仕后,便整日带着乐华郡主游山玩水;
眼瞧着还有三日便要进宫赴宴,二人匆匆结束了江南之行打道回府。
芷柔应声:
“ 诶,奴婢这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