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情不知所起(2 / 2)

暗忻(xin)辰的凤眸眯了眯,这小狐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双胞胎心意相通,此事小朵定然能知晓的。难道,小朵就不想知道,你想要知晓的事情了吗?”

暗忻(xin)辰魅惑的声音,魅惑着易清朵,“本君所交换的这件事,对小朵来说,定然是极其重要的信息,而这个消息,普天之下,知晓此事的人,怕是不超过三人。”

易清朵在心中思量着暗忻(xin)辰的话,暗忻(xin)辰既然提起慕容家的老太君,继而又提起了慕容婧雪与凤阳宗的关系,那么若她所料不错,这二人必定与凤阳宗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难道这李帆的幕后之人,就是慕容老太君?

卧槽,她都想爆粗口了。这个消息太惊悚了有木有!

“依照小朵的心思,怕是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小朵就不想确定心中所想的真实性吗?”

很多时候,易清朵真的觉得暗忻(xin)辰有读心术!

“既然大人想知道,那么小女子就大胆地揣测一下哥哥的心思吧。”易清朵看着暗忻(xin)辰,表情极为平淡冷漠,“哥哥怕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费劲周章地放走那个妇人。”

“哦?”

“这世上,本就不是事事都需要理由的,哥哥虽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但是难免会一时冲动。”

“只是一时冲动吗?”

易清朵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怪异,她这……算是与暗忻(xin)辰,变相的谈情说爱吗?

“可能,也是想要证明什么吧!”

“证明什么?”

易清朵笑了笑,带着一丝邪恶的意味,“证明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所谓的至死不渝、真挚的感情。”

“如何证明?”

“用时间啊。”易清朵看向暗忻(xin)辰,笑得有些恶趣味,“没听过一句话么,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这个世上,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活着却远远比死亡艰辛得多。

同理,人都是有恶性的,一生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得不到的。那对夫妇,因为各种困难阻挡,导致他们无法在一起,所以在潜意识里面,他们会不断地认可对方,美化对方并认准对方。”

“很多时候,他们所谓的美好回忆,都是因为求而不得,而在潜意识里面不断的美化,从而对对方更加的执着。他们因为这种执着,可以同生,可以共死,但是我……哥哥或许好奇,这是否是一时的冲动,当真正的面对生活之后,没有了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更加珍惜对方,还是向现实低头开始后悔?他们夫妻,虽然能同生共死,但是能否历经岁月的洗礼,此生不悔,还有待时间和实践的检验。”

这就像是现代结婚的时候,神父问新婚夫妇的结婚誓词,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将永远爱着对方、珍惜对方,对对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这并不是一句虚妄的誓词,是需要通过一生的时间来验证的。

易清朵不懂爱,因为她还没真正爱过。虽然没爱过并不代表没看过,单莫钥和俞飞叙的爱情就让她震撼,只是好景不长。虽然如此,但是易清朵还是想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是否能够长久下去?

易清朵或许不会再见到李羽晴,但是至少,时间会代替她去验证那一切。

“小朵怎知,他们之间有着真挚的……爱情?”

“或许是被一个眼神瞬间动容了,因为那个眼神,正映照了哥哥曾读过的某一句诗词,所以有所感触,一时冲动,头脑发热便做出了这般事情。毕竟哥哥虽然理智冷漠,却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一个眼神,一句诗词?”这件事,暗忻(xin)辰的确想了很久,在他看来,易清朵与他是一类人,一切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别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易清朵竟然亲自前去救下了那妇人,他很是不解,他很想知道,易清朵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诗词吗?

“本君不知,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符合了怎样的一句诗词?”

易清朵垂眸想了想,不知为何,李羽晴求她帮她了结自己的那一瞬间的注视,竟是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哥哥没有喜欢的人,那眼神,或许哥哥也并不懂得。那句诗词,小女子倒是能从哥哥近日里看过的书,猜测几分。”

“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诗词,且说与本君听听。”

“哥哥前些日子,听了一处名为《刘三姐》的唱段,里面有一首诗,叫《藤缠树》。”

“《刘三姐》?《藤缠树》?”暗忻(xin)辰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有听说过,他向来自认为见识广博,但是在遇到易清朵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反省自己孤陋寡闻了。

“本君不若小朵见识广泛,倒是不知,这是怎样的一首诗?”

这是易清朵在现代时看的一场名为《刘三姐》的电影,不属于这个时代,暗忻(xin)辰自然是没有听闻的。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暗忻(xin)辰品味着这首诗,显然,他有着与易清朵一样的懵懂迷茫。

诗,是好诗,但是易清朵和暗忻(xin)辰都体会不到这诗的意境,因为无论是易清朵,还是暗忻(xin)辰,都不懂爱。

“小朵,可有爱慕之人?”暗忻(xin)辰记得王韧琅说过那个妇人,也曾这般问过易清朵。

“并无。”

“本君乏了,你且先退下吧。”暗忻(xin)辰皱着眉,好像有些烦躁,“风轻鸣!送萧家大小姐回府。”

话还没有说完,暗忻(xin)辰便起身,挥袍离去,瞬间便离开了这含元殿。

易清朵站起身,还来不及说一声恭送殿主大人,暗忻(xin)辰便已经没有了身影,只留下她一人怔愣在那里,说好了要交换的消息也没有交换,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一言不合就赶人走,连称呼都变了,可见暗忻(xin)辰此时的心情着实有些不悦。

可是,易清朵着实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了,惹恼了这妖孽?

她不过是念了一首诗而已,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果然如传闻一般,这妖孽的性子,阴晴不定,暗阎王心,海底针!

殿外候着的风轻鸣,在听到暗忻(xin)辰这连名带姓的唤他,心中一惊,暗自道了一声不好,主子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般用这种语气连名带姓地唤他了,可见此时的心情,是极度的不悦!

随后便看见含元殿的殿门打开,一道光影从里面出来,瞬间消失不见,吞了吞口水,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转身进了含元殿。

“萧家大小姐,咱家送您回府!”

按照风轻鸣对暗忻(xin)辰的了解,这萧家大小姐对主子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了,若非是重要之人,惹得主子这般烦躁之人,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好好地走出这暗阁不说,还让他亲自送回萧家。

“如此,便有劳总管大人了!”

在风轻鸣送易清朵回萧家的这段时间,暗忻(xin)辰正坐在含凉殿的床旁的玉榻上,看着易清朵离开的背影,眸光晦暗,心中琢磨的,便是易清朵说与他听的那一首诗。

“奈何桥上等千年……”

“主子说什么?”凌枫熔听到了暗忻(xin)辰的话,正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若按照常理,他断然是不会从主子那里,听到这般……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话的。

要知道,主子根本无情。

“枫熔,何为情爱?”暗忻(xin)辰看着易清朵的背影,也产生了如易清朵一般的困惑,只不过他的困惑并不是直接因着那对夫妻的深情,而是间接地通过思虑易清朵那般冷漠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放走那妇人。

事实再一次证明,好奇心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

易清朵好奇,好奇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般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情感,好奇莫钥与飞叙,好奇李羽晴夫妇,能同生共死,是否能携手百年的感情。而暗忻(xin)辰好奇易清朵心中所想,从而也好奇何为情爱。

无论是曾经嗤之以鼻,还是躲闪不及的不屑,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已经开始,好奇情之一字了。

好奇心,能害死猫;好奇心,也能带着他们,走向爱情。

“主子,枫熔,也没有碰过情爱。”

“无能!”

“不过,枫熔这里有一则故事,倒是不知,主子听说过没有。”

“有话就说。”暗忻(xin)辰很是烦躁,他已经连易清朵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更加地烦躁了。

“佛祖弟子阿难出家前,路遇一女子,从此爱慕难舍,深深不能自拔,佛祖问他有多喜欢,阿难对佛祖说……主子,你猜阿难对佛祖说什么?”

暗忻(xin)辰凤眸一挑,“凌枫熔,本君猜你怕是想要进执法堂走一遭了。”

“主子莫恼,我说便是了。阿难对佛祖说,我愿化身为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那少女从桥上走过。”

“一千五百年,只求一个路过?”暗忻(xin)辰显然对这种执念很是不解,比对李羽晴夫妇,比对易清朵的诗还不理解。

“你从哪听得这无稽之谈的怪故事?”

“荀日峰易家!”

“易家!”暗忻(xin)辰微微蹙眉。他记得小朵说自己的曾用名叫易清朵!此易可是彼易?

不过,不管是易清朵还是萧清朵,横竖都是他的小朵,只不过最终是身份不同而已。想清了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只是那荀日峰的易家,有机会,他倒要好好问问易玥颍。

凌枫熔虽然没有谈过感情,但是却是个正常人,没有易清朵的冷漠,也没有暗忻(xin)辰的不食人间烟火,自然是懂得这种人人都有的感情,轻松地笑了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不疯魔,不成活。”

暗忻(xin)辰脑海中想起易清朵的音容笑貌,抱着易清朵的感觉,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唇,还有那日碰加触她的滋味。

他感受得到,易清朵不喜欢被他抱着,也不喜欢他的碰加触,但是易清朵或许并不知道,闲杂人等,也是无法近他的身的。易清朵,是第一个,是他好奇且玩味作弄的第一个,被他如此亲近之人!

这种感觉……却也不错!

“若是小朵的话,本君倒也不介意,尝一尝这疯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