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拾北接下来说的话就没那么讨喜了，那是句句扎心。

江渔正想上前同拾北打招呼，谁知拾北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对着长云行礼：“师尊，此妖此前救过弟子，饶她一命吧。”

江渔瞬间变了脸色，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十分膈应。

长云倒是觉得有趣起来：“放她一马也可以，不过你既是云泽的弟子了，总是有些妖物想来探望你，这传出去，必然有损云泽斩妖卫道的宗旨，你若与这小妖，恩断义绝，从此不再来往，本尊便放她一命。”

拾北起身看向燕雀，虽着彩衣，却血迹斑斑，浑身是伤，明明看起来都要碎了，眼神却没有半分退却，还有满地的翎羽，他记得他的燕燕师父挺喜欢那把羽扇来着。

他不敢想，刚才若他再来迟一步，是不是就看不到他的燕燕师父了。

“拾北，你要听她的？”

拾北强忍心中情绪，对着燕雀作揖：“此前的教养之恩，拾北感激不尽，今日出手，便是还恩，如今我已然拜入云泽长云上仙座下，当唤我郁离。”

“平安符也一并还你，人妖终归殊途，往后，莫再往来。”

江渔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挂坠，这是刚把拾北带回大荒山时，去人间的寺庙求的，那时拾北还小，夜里总是做噩梦。

妈的，这算什么，就算是为了任务，但她也费尽周折才将眼前这小子带入大荒山，让其免于流浪，且不提自己为了让他有正确的三观，免除日后的黑化，费尽心思教养，自己还几次险遭长云毒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吾家小徒初长成的欣慰感，现在和我谈什么人妖殊途…我呸…啊~想杀人，*（某种植物），缠着老子讲故事哄睡的时候怎么不说人妖殊途，狗还不嫌家贫呢！真不爽啊~

【冷静冷静，他的男主，还有你现在的处境还很危险！】

真的很不爽，江渔强忍着愤怒：

“好一个人妖殊途，亏得绿绿他们还担心你在云泽受苦，非要将自己的护体灵器给你，我看有尊贵的长云上仙做师尊，你也不需要。我今日回去便告诉他们，他们心心念念的小拾北已经死了，这些灵器全当祭奠他。”

说完，江渔就将带来的包袱扔下月明星稀，随后变回妖身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长云也顿时觉得无趣，“还以为师徒情谊多深呢？”她拂手而去，飞往顶端的聚灵花海。

人皆离去，拾北强忍的情绪才得以释放，此时的他眼眶绯红，从月明星稀飞身而下，寻找被他燕燕师父扔了的包袱。

最终在一处横向生长的松树上找到，包袱摇摇欲坠，拾北变幻出藤蔓将包袱勾过来，抱在怀里，就在树干上坐着。

包袱里都是大荒山的小师父们给他的灵器灵果，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根七彩翎羽，让他心尖一疼，燕燕师父失望的眼神现在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怎么能说那些话，燕雀刚才的心声他都听在耳里，他的燕燕师父现在肯定后悔捡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