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声音淡淡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一个人出去。”

柳桑抱住她，轻声说，“我知道，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两人都是强势的人，却偏偏走到一起，成为师徒。

互相关心，互相收敛，互相退让，却又互相隐瞒，互相猜测，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伤害。

“我们以前…也会争吵吗？”

柳桑身子一僵，突然有些不敢看她。

十几年来，两人不像师徒，更像是…死对头……

这段时间…是两人相处最和谐的日子。

明明互相都在退让，却总是嘴硬……

明明互相关心，却没有一人说出来……

明明互相都收敛着脾气，表现出来的…却与之截然相反……

感受到他的反应，楚黎自嘲一笑，“看来以前…争吵是家常便饭。”

柳桑微闭眼眸，艰难启唇，“以前…是我不懂沟通，现在我已经会了。”

是啊…会了……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

从你开口的那一瞬间……

从你带着一身伤回来时……

如此强势的一个人，却……

楚黎心脏刺痛，“师父说了自己，不说说我的问题吗？”

柳桑摸着她的头，眼眸中满是宠溺，“你又何错之有呢？是我不懂如何做师父。”

楚黎喉头酸涩。

可你…只比我大四岁半啊…收我为徒时，不过十七岁……

鲜衣怒马少年郎……

柳桑用指腹拭去楚黎眼角的泪花。

“乖徒儿，你我师徒十三年，虽不是常伴在旁，但师徒情却未断过。”

“一年前因为我的固执，你离开后，我常常在想，若是当时不那么固执…是不是结局不同。”

“明明互相牵挂，却表现得像仇人。乖徒儿，我不想这样。”

“所以…我现在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一滴泪落在手背，却不知是谁的泪……

明月照清风，清风拂笑面。

楚黎靠在他的肩上，轻轻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自我出事以来，每天都有人跟着我，除了睡觉，没有自由空间。”

“一个比一个难忽悠，一个比一个难瞒，我好累…”

楚黎抬头看着柳桑，委屈的控诉他，“尤其是你！什么都要知道！刚开始是怕你伤心，后来是怕你翻天。”

说到这里，楚黎的眼泪不住的滑落，声音哽咽，“我做什么，想什么，你都知道。”

“晚上装睡你也知道，故意守着我。”

“今天更是过分，竟然监视我！明明你自己说的，没人敢监视我的！”

柳桑拿着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脸庞的泪水。

满目疼惜，“乖徒儿，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听到他认错，楚黎哭得更凶了。

“当时就不该回来，不回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不会这样！”

柳桑擦泪的手一滞，脸色难看，但还是轻声说，“乖徒儿，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我好了再回来，恢复记忆再回来。”

“乖徒儿，我想陪着你，特别是你需要陪伴的时候。”

楚黎哭着摇头，“我不想，你管着我，还监视我，我不喜欢！”

柳桑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是我不好，是我管你太紧了，是我不该监视你。”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的！为什么要明知故犯！”

为什么？也许是…怕你再次受伤，怕你再次离开，怕你再次忘记我……

柳桑轻声呢喃，“我不会再犯了，以后你监督我，好吗？”

楚黎看着他，喉咙似被堵住，不知如何回答。

脸庞的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