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衣,打扮素雅的女子走了过来。
明明是最朴素的白衣,可在她身上却像是融为一体,看上去像是清澈的流水,圣洁纯净。
沈清瑜看到女子的脸,愣了愣:“阿岩?”
曲岩没看她,朝虞汐绾福身:“见过公主。”
“神医不必多礼,”虞汐绾上前扶起她,惭愧道,“我来豫清山是有事想请神医帮忙,怎能让神医再对我行礼?”
曲岩笑了笑,疏离的将手抽出来:“公主言重了,公主是虞国的公主,在下只是一个大夫而已,公主有吩咐,民女定当尽力。”
虞汐绾抿了抿唇,看向沈清瑜:“曲神医,清瑜她中了噬骨,我听闻神医这有兰舍草,不知曲神医可否卖出兰舍草?”
曲岩这才瞥了眼沈清瑜,嘴角勾起一丝嘲弄:“国师大人面色红润,倒一点都不像是中毒之人,不如等国师大人疯了再来找我治吧。”
沈清瑜抿了抿唇:“阿岩……”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叫曲岩的名字。
“国师大人不必叫的这般亲近,”曲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她,“今日我累了,两位回去吧。”
说完,曲岩转头就走。
虞汐绾皱了皱眉,连忙拉着沈清瑜小声道:“沈清瑜,你先去和曲神医解释一下吧,我让晚秋留下,晚暮和晚云我先带回去。”
“阿绾……”沈清瑜刚要拒绝,虞汐绾却已经赶紧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沈清瑜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心底的不安去追曲岩了。
曲岩大步走在前面,沈清瑜便在她身后跟着,心里酝酿着一会儿说什么……
“国师大人莫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此刻旁边没了人,曲岩也懒得再装,怒瞪着沈清瑜,“沈清瑜,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来找我,出事了就知道来了,你凭什么你来了我就会救你?”
沈清瑜被她吼的一愣,连忙解释:“阿岩,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曲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当初你一走了之,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你倒是轻松了,可你想过我吗?”
“就算是你想说你是被人带走,你也没有办法,可这么多年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吗?”
“沈清瑜,我真想把你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曲岩将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吼了出来,随即便红了眼。
天杀的沈清瑜,她昨夜便得到了这人到豫城的信息,她在山庄里等了一个晚上!
结果这人就连拜帖都没有提前送过来!
求她治人还是这个态度,沈清瑜就该被毒死!
沈清瑜安静的听完她的控诉,眼睛也有点红,轻声问道:“阿岩,现在可以让我说说吗?”
曲岩不耐烦的转过头,没有说话,但她也没走。
见她还愿意听自己说,沈清瑜稍稍松了口气,开口道:“当年我是被云霄派的掌门云霄带走的,我想同你说,也想带上你,可哪天我和师父等到很晚都没有等到你,师父门中有急事,便只能先带我回去。”
“后来我一直都在云霄派里,我不知道路怎么走,所以没有办法下山,我不是故意不找你,是我不知道怎么找你。”
“一年后,云霄派被灭门,我看似逃过一劫,可我身后是无尽的深渊,那些门派一直都在派人追杀我,我更加不敢去找你,怕连累了你。”
“之后我又被前任国师救了下来,她虽一直护着我,可我也很清楚,那些门派没有善罢甘休,便努力修习,想写找到阿绾,等自己足够有能力的时候,再去找你。”
沈清瑜看着曲岩,认真的一字一句道,“阿岩,我从未想过不找你,是我实在有心无力,就连现在,我也不敢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
曲岩气笑了:“我跟国师大人怎么可能有关系?国师大人请回吧!”
说完,曲岩再次要走。
沈清瑜刚想上前拦住她,一个娇俏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曲岩的脖子,委屈的撒娇:“阿岩,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曲岩笑着理了理她的发丝,问道,“可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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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嘟嘟嘴,继续撒娇:“没有,在等你呢~”
“好,那我们一起去。”
沈清瑜看着曲岩抱着女子离开,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姐,我家主人吩咐让我带您去偏房,明日为您医治。”
之前的小童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清瑜身后,声音冷淡。
沈清瑜回过神来,看向她:“有劳带路。”
小童沉默的在前面带路,见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荒凉,沈清瑜察觉到不对劲,疑惑问道:“这是去哪里?”
小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解释道:“偏房去主人特意为小姐准备的,小姐一会儿就知道了。”
沈清瑜回想了一下以前曲岩睚眦必报的性子,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便也放下心来继续跟着小童走。
两人进了一处树林,才总算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四面漏风的房子。
沈清瑜嘴角抽了抽,但也能够理解曲岩这么生气。
小童转过身看向沈清瑜:“小姐,这便是您今夜的住处,明日会派人来喊您,我先告退了。”
沈清瑜微微颔首:“有劳。”
走进破破烂烂的房子,沈清瑜才发现不仅是房子烂,里面的东西也很烂。
烂掉的锅、只剩三条腿的桌子、满是墨水的被褥、没有盖子的茶壶、缺了口的茶杯……
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是这麻雀活的不好,五脏都各有各的残缺。
沈清瑜看着房子的东西,长长的叹了口气,但也明白了曲岩的意思。
她们之前流落街头的时候,住的便是和这差不多的房子。
那时,要么房子里满是热气,让人恨不得跳河里凉快,要么便是四面八方的冷风,让人冷的全身都僵硬起来。
沈清瑜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发现曲岩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被褥上虽然都是墨水,但里面都是干净的,而且很厚重,饶是这房子透风,今夜也不会太冷。
还有坑坑洼洼的炕上也铺上一层柔软的布,没有那么咯人。
沈清瑜笑了笑,喝了杯水便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