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张司九:“那这个病怎么治?”
张司九被问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情况轻微,不用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吃点养肺养肝的就行了。”
“那情况严重呢?”杨修听见张司九叹气,就紧张。
张司九张了张口,神色严峻:“情况严重的话,没法治。”
或者说,来不及治。
脾脏破裂出血,必须马上开腹探查,然后缝合止血。
但在战地上,哪有这个条件?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发现自己内出血。
而肺部出血严重,也需要立刻手术——这也是战地上没有的条件。甚至是现在医疗都不会有的条件。
心肌裂伤,心包出血,也是需要立刻手术的,而且还是很复杂的手术——这就更没办法了。
张司九越想,越觉得后怕,甚至于手脚都有点发冷。
如果昨天距离爆炸点再近一点,那是不是这种震荡伤就会更大?那杨元鼎如果发生哪一种严重的震荡伤……都是来不及救治的。
而且,现在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还是她。
可张司九却知道,如果是给杨元鼎做手术,她自己未必会冷静得下来。
手术的话,亲属都是需要回避的。
医者不自医,做手术也不给家里人做,尤其是大型手术,这是行规。
因为心会乱。
因为会害怕。
在这些因素下,手可能不稳,做出的判断也会是错的。
张司九第一次感觉到吓得腿发软是什么情况——万幸,真的是万幸!
与此同时,张司九更坚定了要培养其他外科手术医生的信念。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自己和家里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能够有人给治病!
没人知道,短短的一瞬,张司九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
但看着张司九那副紧张又严肃的样子,杨元鼎却内疚起来:“司九,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没事的。以后我也不去凑这种热闹了。”
杨修从杨元鼎和张司九的反应里面,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是后怕得腿发软。
一想到三个儿子昨天面临如此险境,杨修就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该把他们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差点被人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