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张司九的语气很平静,可反而人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程琳呵斥:“余县丞,你这话不妥!”
余县丞汗如雨下,头都不敢抬:“下官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女子做活,在绣房这些地方,何曾有过这样的情况?非要到这种男子堆里,又是何必?”
陈深严悄悄地一撇嘴:这不就是嫌弃女子行医的意思么?
张司九也听出来了。
她也没恼怒,只反问了一句:“所以,被欺负了,不怪别人,我们做女人的,要先反思自己是吗?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穿了不该穿的衣服,甚至——怪我们长得好看吸引人?”
“是吗?余县丞你是这个意思吗?”
在张司九平静的一句句问话里,余县丞的脸红了。
也不知是臊得慌,还是气得慌。
程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要把衙门里好好清一清了。
不然,真的太多太愚蠢的人了。
这话,能这么说吗?对错,是这么分的吗?
想息事宁人,也不能这么息事宁人啊!
他羡慕的看了一眼陈深严:感觉你手底下的人,聪明多了。你看,一个正面起冲突的都没有。
陈深严读懂了,然后居然也有点开心起来。
余县丞听见程琳叹气,就知道自己这是让上官失望了,一下更着急了:“我怎么就是那个意思了?我是说,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个小事——”
“那为什么扯到了这里呢?”张司九一脸无辜和震惊:“这难道不是你带我扯到这里的吗?”
“还是说,因为都是男人,所以你理解他?你觉得,男人嘛,难免有这种心猿意马的时候?”
余县丞当然不敢承认,连忙跟程琳解释:“那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事情是小事,各自退一步不就好了?”
张司九指了指地上那已经有点傻眼的病人:“凭什么他欺负了人,我们要退一步?”
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真的合适吗?
程琳已经想捂脑袋了:这是什么蠢货!
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出了声:“我来吧。”
张司九叹了一口气,看向程琳的目光透出一股“早就这样不就好了”。
程琳心中一梗。
然后只能岔开话题:“既是为了这件事情,那自然要让环姐儿到场的。去把环姐儿请来吧。”
于是齐敬就主动说回去带她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