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并不担心这些话会被令狐冲听见,毕竟令狐冲现在反应迟钝多了。
喝酒的时候,他更是全然忘我,极其专注。
别说谈论他几句,就算是打雷,他也未必察觉得到。
“令狐兄弟虽然……虽然有点不正常,但武功还在。”
“甚至,他现在心无杂念,剑法比以前更胜一筹。”
向问天迟疑了一下:“也许,正因为这样,教主才让他跟着我们,以防万一。”
“竟然有这样的事?”
上官云一愣,压低声音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向问天原本关系一般,但自从日月神教南迁后,两人多次合作行动。
围攻东方不败时,更是经历了一次生死边缘的危险,从此无话不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那天,教主说圣姑病重,让我去找令狐兄弟,前来探望。”
向问天叹了口气:“我就去了恒山派,把令狐兄弟找来,一起回了总舵。”
“后来呢?”
“后来,令狐兄弟去见了圣姑一面,回来后就变成了……哎,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向问天也懒得掩饰了,直接说实话。
“教主说了什么吗?”
“我问过教主,教主说:年轻人的事,别多管了。”
“等令狐兄弟在教中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想通了。”
向问天苦笑:“教主说得也没错,令狐兄弟这副模样,也只能留在教中。”
“话说回来,教主以前讲话的口气可不这样啊?”
上官云目光一闪,皱眉道:“这两个月,教主给我们的命令也有点奇怪。”
“嗯?”
“还有,圣姑那次病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上官云犹豫了一下:“难道,圣姑出了什么事,导致教主性格大变?”
“令狐兄弟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变得糊里糊涂了?”
“闭嘴!别乱说!”
向问天犹豫了一下:“虽不是不可能,但这种事情,只有教主有权说,我们不该胡乱猜测!”
“嗯,不说这个了。向兄,说起南赣巡抚,好像换人了。”
上官云其实并不太关心任盈盈的生死。他想了想,又说道:“此人驻守赣州,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
“南赣巡抚不是什么好差事,无非是换了个不懂武功的替罪羊罢了。”
“赣州府就那么大,也驻扎不了多少兵马。”
向问天显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随口说:“总不成,朝廷还找了个大宗师来当官吧?”
“就算来了个顶尖大宗师,你我联手,加上令狐兄弟,也能轻松对付。”
上官云笑了起来。
“那就来了个天人?”
“哈哈,向大哥讲笑话还这么认真?”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捧腹大笑。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大吃大喝,大笑大哭,才是豪迈!
“向右使、上官左使,你们刚才说的有些不对。”
这时,一声轻叹响起。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士悠然走进来。
文士相貌儒雅,气质飘逸空灵,给人如山间清风,洗净万古长空的感觉。
“什么人!”
上官云一惊,收起笑容,拔出长刀,低喝道。
“上官左使,是要动手吗?”
文士扫了上官云一眼,似乎毫不在意。
“上官兄且慢!”
向问天有些疑惑地看着文士,犹豫了一下,伸手拦住上官云:“我们哪里说错了?”
显然,这文士能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自然也是高手。但是,向问天在文士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和战意,反而感觉到一丝……同情?
同情个啥啊!?
向问天虽然觉得别扭,但也有些好奇。
“有两个地方不太对。”
文士看着令狐冲,眼中掠过一丝同情:“令狐公子现在的痴呆,并不是因为受到刺激导致的性格改变。”
“嗯?那是为什么?”
向问天又是一愣,皱眉问道。
“应该是被一种阴毒的功法或神通,强行抹去了心智和记忆。”
“如果早一个月见到,我费些心思,或许还能让他恢复心智。”
文士叹了口气:“但现在他的大脑已经遭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恐怕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胡说,那天只有教主和圣姑在场,谁会对令狐兄弟下手?”
向问天一怔,厉声喝道:“你是谁?胆敢妄议我教中之事?”
“向右使色厉内荏,怕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吧?”
文士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哼,你刚才说有两个不对的地方,还有一个是什么?”
向问天犹豫片刻,冷笑起来。
“向右使刚才说,新任南赣巡抚是个不懂武功的替死鬼。”
文士微笑道:“本官王守仁,号阳明,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