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人知晓黄施主因何竟敢出此狂言,肆意揣测我等清修之士?”
一群金刚罗汉面色铁青,眸光冷冽地瞪视着苏墨,显然,他的那句“守门犬”已然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刹那间,罗汉们的气息如同山洪爆发般节节攀升,汇聚成一股磅礴之力,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悠扬却又充满肃杀之意的钟鸣再次回荡,似兵戈交击,令人心悸。
瞬息之间,金刚罗汉们身上涌现出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仿佛只需念头一动,便可使此地瞬间沦为修罗炼狱之地。
周侗、卢俊义以及武松等高手皆感受到了那股激荡的杀机,不禁目光一凝,自然而然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至于那二百名禁卫军精锐,在僧人们的杀气压迫之下,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皮肤泛起一片鸡皮疙瘩,颤抖不已。
纵然他们在大宋这个武德衰弱的时代里训练有素,堪称精锐中的翘楚,但在面对修行了少林秘法的一百零八金刚罗汉面前,仍显得力有未逮。
“敢问施主,为何出此狂悖之言?”
众金刚罗汉眉头紧锁,质问道。
苏墨轻轻一笑,迈前一步,语气淡漠地道:“本座观诸位罗汉,倒是有几分趣味。”
“……黄施主何出此言?”
罗汉们顿时愣住,疑惑不解地回应。
“刚刚本座言明,乃是大宋国师亲临少林,欲请教佛法,并解决尘缘纠葛。你们却不提及‘国师’二字,一味唤我黄施主。”
苏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来你们害怕本座借国师身份压制少林,故希望本座遵照江湖规矩行事吧。”
“黄施主不仅武艺超群,更是妙语连珠,犹如利刃,果然是状元之才,文曲星下凡,令人钦佩!”
一众金刚罗汉面面相觑,纷纷双手合十表示敬意:“少林身为江湖宗派,历来不受朝廷管制,请施主多多包涵。”
“嗯,既然要按照江湖规矩办,那也无妨。”
苏墨脸色略显严峻:“但你们派这么一批人前来迎接本座,又算哪门子的江湖规矩呢?”
“阿弥陀佛,不知黄施主认为有何不当之处?”
一位金刚罗汉开口询问。
“江湖之中,素来讲究强者为尊。”
苏墨语气冷峭:“如今本座亲临少林,却仅见到你们这群所谓的守护者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却不见贵寺方丈与众长老亲自出迎。”
“口中还念叨着不让女子踏入寺庙,要我遵守你们少林的规矩。”
苏墨冷哼一声:“看来贵寺真是骄傲至极。”
“黄施主,我等奉掌门之命前来恭迎,且敬重您名满天下,是我寺贵宾,故多次忍让。”
“我寺千年以来的规矩便是不允许女子入内。”
金刚罗汉们齐声道:“若黄施主对此颇有微词,不妨请求方丈法旨,届时我等自然遵从。”
“你们以为自己一直在忍让么?”
“看样子,本座好言相劝了几句,你们便当真以为我是来做客的,还需要遵从你们少林的规矩行事。”
苏墨点点头,挥袖间,九阴真气翻涌,蓝光熠熠,如海洋般浩瀚无边。
一众金刚罗汉无不为之惊讶,他们脑海中均浮现出一幅无边无际的大海画卷:海面波澜不惊,生机盎然,给人带来祥和安逸之感。
“阿弥陀佛!”
感受到这一变化,众金刚罗汉心意相通的壁垒被打破,有的双手合十,有的淡然微笑,有的陷入深思。
他们都沉浸在这幅画面中,仿佛随时可以借此领悟大道。
“海裂天崩。”
苏墨再次挥袖,语气平淡地道。
九阴真气在空中凝聚成海啸之势,朝着金刚罗汉们滚滚而来。那气势之盛,就如同鲲鹏展翅,足以摧毁万物。
这一刻,众金刚罗汉只觉自身修为荡然无存,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脆弱无助。
就在九阴真气即将倾泻而下的那一刻,他们眼前的海面突然狂涛骇浪,波澜壮阔,与脑海中那幅画面浑然一体,真假难辨!
“这……”
金刚罗汉们个个面如土色,惊恐失措地大叫起来:
“不要!”
“救……救命!”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啊!”
话音刚落,已有半数罗汉口喷鲜血,昏倒在地;其余的也难以支撑,纷纷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对苏墨的恐惧,仿佛他是个恶魔一般。
“这就是我的道理。”
苏墨眼神一凝,淡然说道:“既然玄生方丈已经到来,何不出来一见呢?”
“阿弥陀佛,我寺原有寺规,禁止女子进入寺院。”
“然黄施主乃我少林贵客,既然涉及黄施主公眷,今日贫僧便擅自做主,暂且不追究这条寺规。”
就在此刻,低沉的叹息声传来,正殿大门缓缓开启。八名年逾半百的老僧依次走出,站定在大门两侧。他们身披淡黄色法袍,眼中闪烁着犀利光芒,至少都是宗师级别的修为,其中有两人甚至达到了半步大宗师的境地。他们的步伐稳健有力,比鲁智深、武松等人更胜一筹。
随后,玄生方丈缓步而出,左侧是达摩堂首席玄相禅师,右侧则是罗汉堂首席玄念禅师。这才是少林寺真正的底牌所在。
“各位大师终于肯露面了。”
苏墨淡笑着应道。
“黄施主身为天人,却如此为难我等晚辈,岂
在那遥远的灵域之中,阿弥陀佛!玄澄尊者乃是我辈禅修的师兄,其佛法精深,实为我等敬仰之对象。
然而,令人扼腕的是,他早已舍弃武道,数十年未曾展露过任何修为。
玄生方丈眉头微蹙,开口道:“黄施主您身怀天道之力,武艺登峰造极,胜过玄澄尊者自然在情理之中。”
“诚然,玄澄尊者并未修炼我少林的武术功法。”
“毕竟,他选择了一条破而后立的道路。”
“只可惜,他破去了武道桎梏,却以此契机,立下了禅宗至高无上的佛心印,最终成就了天道之身。”
苏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由此可见,对于玄澄尊者而言,修行少林武功只会越修越弱,甚至不惜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也要将其彻底摒弃。”
“你!阿弥陀佛,黄施主这般言语有误啊!”
“我少林寺传承深厚,自达摩老祖以来,历代不乏通天彻地的武学宗师,更有几位高僧凭借我少林武道登临天人之境。”
听到此处,玄生方丈心中憋闷,沉声道:“而且,老衲对于玄澄尊者的修为境界,实则是难以揣测。”
玄澄的行为举止,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众人的眼目。
玄生方丈心中已然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即便朝廷真的要铲除少林寺,也无法阻止那些分散各地的少林弟子们找个安身之处。
再者,从江湖的角度来看,斩杀昏君可能会令许多人拍手称快……
甚至还能借此提升少林寺的威望。
假如少林寺能够抵挡住朝廷的报复……
那么,它将在武林中更加稳固其魁首地位,成为天下第一宗派。
但是,将玄澄与少林武功越来越废的说法联系在一起……
这对于玄生方丈来说,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身为少林寺方丈,即使默认了苏墨的观点……
也将对少林寺的声誉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
“看来老僧并不关心玄澄尊者的大逆不道之举,反而唯恐因他而影响了我少林武学的威望。”
苏墨微笑道:“既如此,便姑且认为玄澄尊者的实力低微,就如同被你轻易破解的罗汉大阵一般,不堪一击吧。”
此时,百多名武僧疾步赶来,将那些受伤昏迷的罗汉抬走疗伤。
尽管现场秩序井然,却仍然透露出一种凄凉的气氛。
“阿弥陀佛!”
几位首席大僧听闻此言,心头愤懑难抑,纷纷移开了视线,口中诵念佛号。
纵然苏墨的话语尖锐刺耳,但他确确实实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一百零八位罗汉联手布下的大阵,竟抵不住他人随意释放的一缕武意。说不堪一击,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黄施主果然是因为玄澄的事情而来。”
玄生方丈面庞微搐,重新回到正题,长叹道:“老衲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被心魔所困,竟然命南少林广济禅师辅佐方腊,并带领众多师侄下山去扶持三皇之一的赵楷,做出这种助纣为虐的事。”
“哦?这么说来,按照老和尚的意思,这和你们少林寺管教不严有关了?”
苏墨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难道此事与少林寺并无瓜葛?”
“阿弥陀佛!虽然老衲不愿承认,但这确实是个事实。”
“南少林虽然与我们同根同源,但早已独立门户,极少往来。老衲也实在猜不透广济禅师的心思。”
玄生方丈叹了口气:“得知此事后,老衲已下令将玄澄尊者列为正道公敌,天下英雄皆可诛之。”
“参与此事的所有弟子,无论是否知情,无论生死,都将被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踏入少林寺半步。”
牺牲玄澄,已经成为玄生早已预设的策略。
毕竟,他已经铁板钉钉地犯下了弑君篡位的大罪。
若玄澄尚存,为了这样一个天人级别的存在,少林寺或许还可以孤注一掷。
但现在玄澄已经死去。
为了维护一个死人的名誉,而拿整个少林寺的身家性命冒险,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秃驴胡说八道!”
鲁智深冷笑一声:“玄澄这秃驴终究是你寺中的僧人,你一句不知情,就想撇清关系不成?”
“阿弥陀佛,请问大师尊姓大名?”
“洒家乃是花和尚鲁智深。”
“大师豪爽坦荡,真可谓性情中人。”
面对鲁智深的指责,玄生方丈并未动怒,回答道:“却不知大师您所在的寺庙主持能否指挥得了大师您?又何曾知晓大师您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国师,这秃驴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鲁智深一愣,气势不由得削弱了几分。
“你可别把自己和玄澄相比。”
武松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把拉回鲁智深:“若玄澄像你这般一根筋,他还怎么证得天人之境?”
“岂有此理!”
鲁智深勃然大怒:“武二郎,你别小瞧洒家,洒家也能证上一个……哎,罢了……”
鲁智深说到一半,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只好撅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了闷气。
“老和尚撇得倒是干净利落。”
苏墨摇头一笑:“关于玄澄弑君之事,就当他与你无关吧。”
“但是,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位列朝臣之首,以少林寺为国教,企图将佛教推行至天下。”
"很好!既然如此,你我之间的言语交流已经完毕,礼节已尽,接下来便该进入战斗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