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的侮辱并不可怕。
若是自己内心够坚强,侮辱的话语,自然伤害不到自己。
她并不觉得难堪。
魏乾琅眸色深沉,微微低头看着赵思辰。
此时此刻,他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再只是一个十三岁少年。
魏乾琅声音低低地说道:“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赵思辰笑道:“我也不担心。她们若真的敢让我给乐喻景做妾室,我能让乐喻景没有命看到明天。”
魏乾琅说道:“你不用动手,让我来。”
“让你来?”赵思辰歪头看着魏乾琅。
许是魏乾琅的声音过于笃定,赵思辰坏心思一动,起了逗弄他的想法:“若是大公主真的求来了赐婚的御旨,你怎么办?”
魏乾琅勾起了唇,少年脸上有了邪魅的气息,他冷冷一笑:“那也没用。我会让这道御旨,发不下来!”
赵思辰呵呵一笑,并不当真。
魏乾琅勤奋努力,获得了圣上数次嘉奖。
但他毕竟不是二皇子,没有俪贵妃和乐林候府作为后台。
不过,有这份心思,已是不错。
赵思辰笑着应下:“那我先谢谢你啦!”
魏乾琅认认真真:“你信我!”
……
……
果不其然,赵思辰等了几天,也没等到赐婚的御旨。
看来只是大公主和乐县主两个人,联手吓唬她而已。
赵思辰事情繁忙,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过了几日,魏乾琅派人送来名帖,说城西西大街新开了一家酒楼,酒楼有些新菜式,请赵思辰一同去试菜。
赵思辰寻思着,正好每日都要去西大街查看两家店面的装修情况,顺路而已。
当下欣然前往。
酒楼开在大庆城中最繁华街道的中心位置,距离赵思辰租赁的两间店面不远。
两个人在二楼靠窗的雅间相对而坐,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些许阳光从窗外洒落在地,带来了夏天的气息。
大庆城的夏日风光正好,平日里两个人各自有事情要忙,今日难得有些许闲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魏乾琅无意中说起:“……前几日,皇家寺庙大慈悲寺的主持进宫讲经,感慨乐林候府家的公子乐喻景俗世福薄……”
赵思辰微愣:“乐喻景?乐县主的哥哥?”
那个准备让她去做妾室的男人?
魏乾琅点头。
天生弱智,侏儒,那不正是俗世福薄么。
魏乾琅继续说道:“大慈悲寺的高僧说,乐喻景虽然俗世福薄,却佛缘深厚……”
整日里藏在府中,和出家也没什么两样。
心中没有欲望,自然也安静得下来。
确实是佛缘深厚。
“因此,乐林候府将乐喻景送入大慈悲寺,落发为僧,为圣上、俪贵妃和乐林候府祈福。”
赵思辰怔怔半晌。
身为棋子,身不由己。
原本大公主想当棋手,把她当成棋子。
魏乾琅翻手为云,把乐喻景变成了棋子。
他们,都身不由己。
所以,她才想要做棋手啊。
……
……
乐林候府。
乐喻芝哭哭啼啼地揪着母亲的袖子:“为什么要把哥哥送走,哥哥什么都不懂,还让他去大慈悲寺那荒郊野岭的地方……”
“慎言!”乐林候府世子夫人低喝:“你哥哥是为圣上和俪贵妃祈福,这是他的福分……”
话音未落,乐林候府世子夫人自己的泪珠掉了下来。
乐喻景是天生痴儿,十数年来,她为了照顾他,落了多少泪,吃了多少苦。
只想着等他娶了妻,生下正常的孙儿,她才能放下心来。
谁知道……
落发为僧,以后还怎么传宗接代!
乐喻芝还在哭闹,乐林候府世子夫人忍不住拉住了乐喻芝的双手,低声喝道:“芝儿,大公主明年要和亲,而你年纪渐长,很快也要议亲,不能再向以前一般胡闹!以后不许你轻易出门!”
“娘,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帮着哥哥,你还训斥我!”乐喻芝气得扭头就走,连礼仪都不顾了。
乐林候府世子夫人气得坐在床边垂泪。
一旁的嬷嬷忙上前低声劝慰。
乐林候府世子夫人看着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丫鬟,一边哭着,吐露了些许心声:“皇子皇女之间的争夺,不明刀明枪地干,偏偏要拿我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子当靶子,真真可恶!”
嬷嬷忙低声劝道:“夫人,这种话以后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我不说……”乐林候府世子夫人擦着眼泪。
俪贵妃是乐林候的嫡女,是乐林候府世子的姊妹。
乐林候府靠着俪贵妃盛宠,才有今日风光。
她的公公和丈夫,都巴结着俪贵妃,对俪贵妃和大公主、二皇子言听计从。
只有她,才心疼自家孩子!
……
……